李长久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信,早就信了。”
夕阳西下时,五人并肩坐在观星台上,看着长明世界的第一缕晚霞染红天际。远处传来万妖城的欢呼声——九头元圣带着妖族正在开垦东边的荒地,准备种上从旧世界带过来的灵谷;剑阁的方向剑鸣阵阵,柳珺卓正领着弟子们给新铸的剑开锋;不可观的大师姐站在云端,挥手洒下清光,给干涸的土地降下甘霖。
“你说,”陆嫁嫁忽然开口,“咱们会不会像太初六神那样,有一天也变成传说?”
李长久望着天边渐亮的星辰,想起那些刻在白骨上的符文,想起无数在杀局中逝去的魂灵,轻声道:“会吧。但传说不重要。”
他握紧身边四只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有剑修的坚韧,有女皇的炽热,有狐妖的柔软,有时间的沉静。
“重要的是,咱们现在活着,能看着这世界一点点变好。”
晚风拂过观星台,带着新翻泥土的气息。远处的城墙上,工匠们刻完了最后一道符文,那符文在月光下亮起,化作四个大字:
长明不朽。
长明世界的第一个冬天来得猝不及防。
鹅毛大雪覆盖了断界城的新瓦,也压弯了刚栽下的灵树枝桠。李长久缩在暖阁里,看着陆嫁嫁给剑身抹防冻的油脂,忽然笑出声:“以前在天窟峰,你总说雪天最适合练剑,怎么现在倒躲懒了?”
陆嫁嫁白他一眼,将擦好的剑放回剑鞘:“那是以前。现在弟子们都在城外扫雪,我这个宗主总不能跑去抢活干。”她说着,目光落在窗外——宁小龄正带着雪狐在雪地里打滚,司命撑着伞站在一旁,偶尔弯腰帮她拂去发间的雪花,赵襄儿则披着狐裘,指挥宫人给贫民区送炭火,九羽在风雪里划出一道道暖光。
“说起来,”陆嫁嫁忽然道,“柳珺卓托人送了封信,说剑阁想在南边建分舵,让咱们给划块地。”
李长久接过信笺,上面是柳珺卓龙飞凤舞的字迹,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听闻长明世界的雪能养剑,特来沾沾光,顺便讨杯李仙师的酒喝。”
“她倒是会挑时候。”赵襄儿掀帘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气,“南边的灵脉刚稳定,让她去正好。对了,不可观的大师姐派人来说,姬玄画的《新世界图》快成了,让咱们有空去看看。”
正说着,宁小龄抱着一团雪冲进来,嚷嚷着要堆个最大的雪人。司命紧随其后,发梢凝着薄冰,却笑意温和:“小龄说要给雪人按上金乌的翅膀,说是照着师兄的样子做的。”
李长久无奈摇头,却被几人拽着往外走。雪地里,赵襄儿用空间法则堆出雪人躯干,陆嫁嫁削出冰剑当装饰,宁小龄让雪狐舔出眉眼,司命则用时间权柄冻住飘落的雪花,让雪人永远不会融化。李长久站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这场景比任何神国盛景都动人。
入夜后,暖阁里燃起炭火,温酒的陶罐咕嘟作响。李长久给每人倒了杯酒,忽然举杯:“敬长明。”
“敬长明。”众人齐声应和,酒杯碰撞的脆响混着窗外的风雪声,像一首温柔的歌。
酒过三巡,赵襄儿脸颊微红,说起当年在赵国的婚约:“那时候我总觉得,你就是个油嘴滑舌的小道士,哪想到……”
“哪想到我这么优秀?”李长久挑眉,被陆嫁嫁敲了下脑袋。
“我是想说,”赵襄儿瞪他一眼,语气却软下来,“幸好这一世没错过。”
司命转动着指间的银戒,轻声道:“时间长河里有无数支流,我们能走到一起,或许不是巧合。”
宁小龄抱着雪狐打哈欠:“管它是不是巧合呢,现在师兄在,师姐们在,就最好啦。”
陆嫁嫁看着窗外的雪,忽然道:“等开春了,咱们去葬神窟看看吧。听说那里长出了第一株花。”
李长久点头。他知道,那株花是用旧世界的尘埃和新世界的晨光养出来的,像极了他们走过的路——满是荆棘,却终究开了花。
第二日清晨,雪停了。
李长久推开窗,看见长明世界的朝阳正从东边升起,金色的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万千光点。远处的田埂上,有农人赶着牛犁地,吆喝声穿透薄雾;空中掠过几只灵鸟,翅膀上沾着未化的雪花;城门口的石碑上,“长明不朽”四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回头,看见陆嫁嫁在擦拭长剑,赵襄儿在翻看新的农书,宁小龄在逗雪狐玩,司命在给花浇水。她们的身影被晨光拉长,交织在一起,成了这新世界里最温暖的画面。
李长久笑了,转身拿起那支竹笔——他要把这一切都画下来,画给往后的每一个春天看。
开春后的长明世界,像是被谁泼了桶颜料,一路从断界城往南,绿的草、粉的花、嫩黄的芽,争先恐后地从土里钻出来。
李长久带着陆嫁嫁她们去葬神窟时,正赶上那里的“骨花”盛放。这种花长在白骨缝隙里,花瓣是半透明的玉色,花心却燃着点金乌火似的红,风吹过的时候,整座山谷都飘着淡淡的暖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诡秘神国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诡秘神国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