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白泽望着两人的背影,又看了看漩涡消失的天际,忽然低声自语:“师尊说的变数,果然是你……李长久,可别死在里面啊。”
风过南荒,卷起漫天血腥与尘土。葬神窟的裂缝已重新闭合,却在大地深处留下了一道隐隐的脉络,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随着李长久的坠落,缓缓苏醒。
葬神窟底并非想象中的漆黑一片,反而弥漫着淡淡的荧光,像是星辰坠入深渊后凝固的余烬。李长久坠落在一片柔软的苔藓上,骨头差点散架,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摸了摸后背——还好,青霜剑还插在剑鞘里,只是剑穗断了半截。
“这地方……比传说中干净多了。”他拍掉身上的碎岩,环顾四周。岩壁上布满古老的刻痕,笔画扭曲如蛇,仔细看去竟像是太初六神的权柄符文,只是大多已模糊不清,只剩下零星几笔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
脚下的苔藓踩上去软绵绵的,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李长久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他猛地回头,只见一块岩石缓缓移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隐约有锁链拖地的声音传来。
“有意思。”李长久挑眉,反而往前凑了两步,“是哪位老祖宗藏在这里?出来聊聊?我这人最擅长给人解闷了,上到三皇五帝的秘闻,下到谁家的狗丢了,都能唠上三天三夜。”
洞里沉默了片刻,锁链声却更近了。紧接着,一个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的声音响起:“帝俊……不,现在该叫你李长久了。”
李长久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这声音陌生得很,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熟稔,像是在他耳边低语了千百年。他握紧青霜剑,指尖泛起灵力:“阁下是谁?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我是谁不重要。”那声音笑道,带着几分癫狂,“重要的是,你终于来了。来赴这场跨越了三千年的约。”
洞口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身形佝偻,浑身裹在破烂的黑袍里,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刻满了与岩壁相同的符文。他每走一步,脚踝上的锁链就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而那些锁链的另一端,竟深深嵌在岩壁的符文中。
“约?我可不记得和谁有过这么晦气的约。”李长久剑尖微抬,“倒是你这锁链,看着像是玄泽神留下的封印术,难道是太初六神的老部下?”
黑袍人停下脚步,抬起头,面具后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玄泽?那家伙早就成了神画楼的小公子,哪还记得当年的事。倒是你,李长久,你以为重生回来,就能改变一切吗?”
他抬手一挥,岩壁上的符文突然亮起,投射出一幅幅画面——有帝俊与羲和在神国对弈的场景,有羿弯弓射日的决绝,还有李长久前世被叶婵宫一剑斩落的瞬间。最后,画面定格在他重生那天,雪地里那个茫然的少年。
“你看,无论你怎么选,有些节点始终无法避开。”黑袍人的声音带着嘲弄,“就像现在,你终究还是来了葬神窟,就像当年的羿,也像当年的帝俊。”
李长久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些画面里,有许多连他自己都模糊的记忆,甚至包括前世飞升时那一瞬间的留恋——他一直以为那是自己的秘密,却没想到被人看得如此清楚。
“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黑袍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眉眼间竟与李长久有几分相似,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生气,像是两潭死水。
“我是你。”他说,“是被困在时间缝隙里的,另一个你。”
李长久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想起叶婵宫曾说过的话——时间长河里不止一条支流,每一次抉择都会衍生出新的轨迹,而那些被放弃的轨迹里,或许还残留着另一个自己。
“不可能。”他断然道,“若你是我,怎会被锁在这里?”
“因为我窥见了那个最大的秘密。”黑袍人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得像是破风箱,“关于十二神国和太初六神的杀局,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我们所在的神国,根本不是归宿,而是一座牢笼!而我们,都是笼子里的鸟!”
他猛地指向岩壁最深处:“那里,藏着牢笼的钥匙。也是太初六神留给后世的唯一机会。可惜啊,帝俊没找到,羿没找到,现在轮到你了,李长久。”
李长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的岩壁与别处不同,呈现出一种琉璃般的质感,隐约能看到里面似乎嵌着什么东西,散发着与他先天灵三足金乌同源的暖意。
“钥匙?”他皱眉,“赵襄儿说过,她母亲朱雀神的权柄与‘世界’有关,难道……”
“朱雀?”黑袍人嗤笑一声,“她不过是看守牢笼的狱卒罢了。真正的钥匙,是‘太明’与‘纯阳’的融合,是帝俊与羲和的宿命。就像现在,赵襄儿的九羽正在靠近,而你的太明权柄,也开始在这里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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