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在赵国皇城的琉璃瓦上,折射出冰冷的光。李长久缩在街角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铜币——正是白日里测凶时,沾染了皇室秘辛的那枚。空气里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檀香,混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血腥气,像极了前世记忆里,那场被师尊一剑斩断的飞升大典。
“吱呀——”
身侧的朱漆大门突然开了道缝,昏黄的灯笼光漏出来,照亮了门内一道纤细的身影。是赵襄儿,此刻她褪去了女皇的凤袍,只着一身素白宫装,发间却仍别着那支朱雀纹金簪。她手里提着一盏纸伞,伞面绘着浴火的神雀,正是白日里在御花园惊鸿一瞥的那柄。
“跟着本宫做什么?”她的声音冷得像皇城根下的寒冰,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长久挑眉,从阴影里走出来,故意晃了晃手里的铜币:“听说赵女皇最近在练‘织魂之术’?巧了,贫道刚好会点拆魂的本事。”
话音未落,赵襄儿手中的纸伞突然张开,伞面的朱雀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火焰虚影扑来。李长久早有防备,侧身避开,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灵力——尽管还困在入玄境门槛外,这点本事对付寻常修士足够了。
“别白费力气了。”赵襄儿收了伞,金簪在灯笼光下闪过寒光,“你那点修为,连本宫的衣角都碰不到。”
李长久却笑了,指了指她身后:“我碰不到你,不代表别人碰不到。”
赵襄儿猛地回头,只见纸伞的阴影里,浮现出无数细碎的光点,像是被撕碎的魂灵在挣扎。那些光点渐渐凝聚,化作一个模糊的身影,身形与赵襄儿有七分相似,却穿着早已失传的古神国服饰。
“雀鬼……”赵襄儿的声音变了调,握着伞柄的指节泛白。
李长久眯起眼,前世的记忆碎片突然涌上心头——羲和被朱雀神所杀时,魂魄就是这样被撕碎,织成了神国的基石。他忽然明白,所谓“织魂之术”,根本不是什么皇室秘法,而是朱雀神用来禁锢女儿魂魄的枷锁。
“你娘可真疼你。”李长久故意说得轻佻,手里的铜币却开始发烫,“用女儿的魂灵当修补神国的材料,这手笔,不愧是十二神国之主。”
雀鬼的身影突然暴涨,发出刺耳的尖啸,朝着赵襄儿扑去。赵襄儿却像是被定住了,任由那些魂灵碎片穿透自己的身体,脸上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
“三年之约,你输了。”她突然开口,看向李长久时,眼里竟有了笑意,“本宫的国土,本宫自己夺。但这魂灵……你敢不敢帮本宫拆了?”
李长久没说话,只是将铜币抛向空中。铜币在空中旋转,发出嗡嗡的轻鸣,那些扑向赵襄儿的魂灵碎片,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纷纷朝着铜币聚拢。这是他从断界城的时间长河里偷学的小把戏,此刻用出来,竟有奇效。
“原来你不是废物。”赵襄儿看着铜币上渐渐浮现的朱雀虚影,轻声说。
李长久接住落下的铜币,上面的朱雀虚影已经被铜币上的纹路困住,动弹不得。他抬头时,赵襄儿已经转身走向皇宫深处,纸伞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像一道正在愈合的伤口。
街角的阴影里,宁小龄探出头,手里攥着一张符纸:“师兄,刚才那是……”
“是个可怜人。”李长久收起铜币,指尖还残留着魂灵灼烧的温度,“也是个疯子。”
远处的宫墙上传来夜枭的啼叫,李长久抬头望去,只见皇城上空的星辰,正以一种诡异的轨迹排列,像极了太初六神陨落时的星图。他忽然想起师尊曾说过的话——神国的秘密,就藏在最不可能的地方。
或许,这赵国皇城之下,埋着的不只是织魂的祭坛,还有那场通天杀局的第一枚棋子。
而他,不小心踢到了这枚棋子。
铜币在掌心发烫,像是要烙进皮肉里。李长久摩挲着上面渐渐淡去的朱雀纹路,忽然想起赵襄儿转身时那抹近乎决绝的笑——这女人嘴上说着“本宫自己夺”,却在雀鬼扑来的瞬间,连护体灵力都没催动。
“她是故意的。”宁小龄凑过来,鼻尖动了动,“这铜币上有轮回的味道,和我先天灵雪狐感知到的气息很像。”
李长久挑眉,将铜币塞进袖袋:“你那小狐狸还能闻出这?”
“当然,”宁小龄挺了挺胸,发间的狐耳晃了晃,“上次在红尾老君洞府,就是它提醒我小心魂术反噬。对了师兄,你说那雀鬼会不会是……”
话音未落,皇城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穿了宫殿的穹顶。紧接着,漫天星火坠落,在空中化作无数只燃烧的朱雀,盘旋着冲向皇宫中枢。
“不好!”李长久拽着宁小龄掠上屋顶,“她把九羽召出来了!”
赵襄儿的后天灵“九羽”,乃是朱雀神遗留的神羽所化,平日被她以权柄“纯阳”镇压在体内。此刻星火漫天,分明是九羽失控的征兆——看来那雀鬼不仅是魂灵碎片,更是能引动九羽反噬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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