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鸮崽呼吸骤然一窒,心脏像猛地向下一沉随即又疯狂撞。
他试图从洛诚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玩笑或欺骗的痕迹。但洛诚的眼神只有一种坦荡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释然。
“你知道捐给谁了吗?”许鸮崽声音干涩得厉害。
洛诚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近乎虚无的笑意:“不知道。双盲捐献。能救一个就救吧。反正我有两个肾。”
他顿了顿,那笑容里带上属于战地记者的豁达和苍凉:“干我们这行的,深入火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多一个肾少一个肾,差别不大。”
许鸮崽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震惊、难以置信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头晕目眩。
他拼命压下疯狂滋长的念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郑重的问:“洛诚,如果我们逃出去,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洛诚似乎有些意外他会这么问,但很快,一个真正的、温暖的微笑在他沾满污垢却依然英俊的脸上漾开,驱散了眼底的疲惫:“当然可以。”他肯定地说,爽快的向许鸮崽伸出友谊之手。
许鸮崽看着这只布满细小伤痕却异常有力的手,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暖流。他伸出自己冰冷的手,紧紧握住洛诚的手掌。
洛诚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真诚:“许鸮崽,我们会出去的。时不我待,不用等出去,现在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许鸮崽笑了,两人手握得更紧。
洛诚并没有立刻松开,力道又加重几分。这双黑眼睛在黑暗中锐利地锁住许鸮崽:“朋友,你和顾圣恩,是真的吗?”
许鸮崽笑容瞬间褪去,囚室里的黑暗似乎变得更浓重了,他沉默半晌道:“谁知道呢。”
洛诚深深地看他一眼,没有再追问,最后用力地握一下许鸮崽手,然后缓缓松开。
就在这时。
“哐当!”囚室锈迹斑斑的铁门被猛地从外面拉开。
几道雪亮刺眼的手电光柱像利剑一样粗暴地扫射进来,瞬间将囚室里一张张惊恐、麻木的脸照得惨白。
“起来!都起来!长官巡查!”守卫粗暴的吼叫声伴随着皮靴重重踏地的声音传来。
许鸮崽和洛诚迅速分开,和其他囚犯一样,挣扎着从通铺上坐起或站起,低垂着头颅,做出驯服的姿态。
一队荷枪实弹的守卫簇拥着一个穿着笔挺军官制服的身影走进来。那打头的军官的皮靴锃亮,踩在肮脏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咔嗒”声。他用手电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一张张囚犯的脸,像是在检视牲口。
当那束强光扫过许鸮崽所在的位置时,似乎停顿了一下。许鸮崽下意识地微微抬眼,逆着刺眼的光线,他努力清那个军官的脸。
光线偏移的瞬间,一张熟悉到让他血液几乎冻结的面孔,清晰地撞入他的眼帘。楚恒远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眼前这人间地狱不过是一场供他消遣的戏剧。
楚恒远目光似乎也捕捉到了许鸮崽脸上那无法掩饰的惊骇。他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加深了,眼神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
“你,”楚恒远枪指向许鸮崽,“过来。”
季准穿着看守服,粗暴地将许鸮崽从通铺上拖拽起来,推搡着走向营区边缘一处惩戒小屋。
...
木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最后一片月光。
屋内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黄摇曳的灯泡,将墙壁上斑驳的暗褐色污渍和锈迹斑斑的刑具映照得如同鬼魅。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铁锈和排泄物的恶臭。
“亲爱的,真是风水轮流转。听说你被那位尊贵的王储殿下买下,在孔雀楼里风光过一阵?可惜啊,小鸟笼子再好,飞不出去也是枉然。最后还是沦落到这臭水沟里跟我作伴?”
楚恒远手指划过许鸮崽干裂的嘴唇,力道带着侮辱:“孔雀楼伺候达官显贵练出来的本事别浪费了。来,好好伺候伺候我。让我看看,你这张漂亮脸蛋下面,还剩下多少‘功夫’?季准,烤乳鸽。”
季准和楚恒远两人拿着麻绳将许鸮崽倒吊在房梁上。
“啧,瞧瞧这小可怜样儿,”楚恒远居高临下的盯着男孩瘦削的肋骨,手指粗暴地捏起许鸮崽肚子上的薄皮,“今天鲜给你点‘营养品’补补。”
楚恒远使了个眼色。
季准面无表情地端来一个肮脏的铁皮桶,一股浓烈的骚臭味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加点料。”楚恒远命令道。
许鸮崽看着桶里浑浊腥臊的液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死死咬住嘴唇,别开脸。
“不爱喝?”楚恒远冷笑一声,“季准,小鸟需要喂。”
季准上前,一手捏住许鸮崽的鼻子,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猛地向后拽,迫使他张开了嘴。然后,脏臭的液体被粗暴地灌了进去。
许鸮崽剧烈地挣扎、呛咳,试图呕吐,辛辣、苦涩、恶臭的味道在他口腔和和喉咙里爆炸,灼烧着他的食道。泪水混合着秽物从他眼角和嘴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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