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导师却笑了。
他的鎏金面具彻底粉碎,露出底下由星砂构成的无面之容。无数银河在他透明的颅骨中流转,指尖却温柔地指向黑暗核心:“仔细看啊老头……那孩子在吞吃黑暗呢。”
脉冲中心突然裂开一道缝。
赵辰的手掌从绝对黑暗中刺出,五指扣住虚空。黑光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众人看见难以置信的画面——那些吞噬星光的黑暗正在倒流,顺着少年暴起青筋的手臂灌入心脏,他左眼的血雾凝成逆时针旋转的漩涡,将整个深渊的恶意压缩成一颗跳动的黑核。
“不够……”沙哑的嗓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回响,赵辰的右眼突然迸出湛蓝星光,“把‘那些东西’……也还给我!”
断熔之崖开始呕吐。
岩缝中喷出被黑暗吞噬的星芒,亡魂胸腔亮起忏悔的光斑,连隙界缠绕骨剑的锁链都褪成银白。当最后一缕黑光被吸入赵辰体内时,众人听见某种宇宙尺度的碎裂声——像是婴儿咬碎了子宫,又像星辰剖开自己的核心。
安兹尔的无面之容浮现笑意。他指尖星砂凝成两枚相互吞噬的黑洞,轻声哼起哄睡曲的调子:“晚安,小怪物……祝你有个血色的美梦。”
光与暗被一剑抹杀。
修罗现世的刹那,断熔之崖沦为绝对的“无”。没有风声、没有温度、连亡魂的残响都被剑锋吞噬殆尽。那把剑悬在虚空中,通体如淬过永夜的寒铁,银黑剑身流淌着血管般的暗红纹路,刃薄得近乎透明,仿佛轻轻一振便会割裂时空。
“装神弄鬼!”扎克斯的嗤笑刺破死寂。他强行催动圣枪,枪尖爆出的星辉却在触及剑锋的瞬间湮灭——不是被击碎,而是如同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否定”了存在本身。金发皇子踉跄半步,鎏金披风上的皇室纹章竟自行剥落,露出底下伪造的劣质镀层。
娜蒂的法杖突然黑屏,基因链如死蛇般垂落。她死死捂住嘴,眼泪不受控地砸在晶化地面上——那些泪滴还未落地便被修罗的剑意蒸干。桑卓斯的巨盾裂开蛛网纹路,泰坦青年跪倒在地,喉咙里滚出野兽濒死般的呜咽:“不能看……看了会疯……”
黑剑轻颤。
剑身暗红纹路骤然充血,众人视网膜上同时烙下一道斩痕。莉亚的冰盾“咔”地裂成两半,镜中映出的不再是她的脸,而是被斩首的千万个自己;紫冥刃柄的樱花瞬间枯萎,刃脊瞳孔晶体渗出黑血;连安兹尔星砂凝成的无面之容都扭曲成漩涡,仿佛在抗拒某种认知污染。
“不过是一把破剑!”扎克斯嘶吼着踏前,圣枪燃起最后的星火,“本皇子这就折断它——”
枪尖在触及剑锋前便被弹飞,扎克斯的铠甲如蜕皮般片片剥落,露出底下布满鞭痕的苍白躯体——那些被他深埋的、被纯血皇族践踏的童年伤疤,在剑瞳凝视下无所遁形。
“跪下。”
剑锋未动,法则已改。
扎克斯的膝盖砸碎岩层,喉管被无形的剑意扼住。他挣扎着抬头,却见赵辰苍白的手掌握住剑柄——修罗的暗红纹路顺着他手臂血管上爬,像一条苏醒的毒蛇钻入心脏。
“现在,”赵辰的嗓音带着金属共振的嗡鸣,左眼漆黑如渊,右眼炽红如熔核,“轮到我的命题了。”
断熔之崖开始崩解,不是坍塌,而是从物质层面被改写。修罗剑尖所向之处,空间呈现出被撕碎的二进制代码形态——那是连隙界都无法理解的杀戮语法。
安兹尔的面具彻底汽化,星砂凝成的嘴角疯狂上扬:“对对对……这才像话!把预言、命运、可笑的希望……”他的欢呼被剑锋绞碎,“全都剁成写诗的养料!”
法尔斯瘫坐在晶尘中,权杖碎成粉末。老人浑浊的瞳孔映出修罗剑格上那枚竖瞳——此刻它正倒映着九大位面逐一熄灭的画面。
赵辰挥剑。
没有剑光,没有声响。扎克斯的断发缓缓飘落,断口处浮现出暗红色的锁链纹路——那是黑剑留下的“死亡缓刑”,每一秒都在倒数他的傲慢与性命。
“游戏开始了。”
少年收剑入鞘,黑剑却仍在所有人脊骨上烙下刺痛。断熔之崖的废墟中,唯有这把剑的存在成为新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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