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众人来到柳氏绸缎庄旧址。断墙上爬满青苔,门楣上的“柳”字已褪色,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小心。”谢砚舟伸手拦住林姝玥,靴底踩过碎瓦,发出“咔嚓”响。
屋内传来微弱的呻吟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墙角缩着个男子,身着青衫,腕间戴着巧儿的银簪,胸口插着把绣刀,刀刃上刻着并蒂莲纹样。
“柳明轩?”苏桃桃惊呼。
男子抬起头,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正是箫妄言在醉花楼见过的神秘人:“她……她不该知道真相……”
林姝玥蹲下身,用银针探他咽喉,针尖泛黑:“中了砒霜,还有救。”她转头看向谢砚舟,“快传太医。”
男子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并蒂莲……是诅咒……五年前……”话未说完,便晕死过去。
子时初刻,柳明轩在验尸房醒来,望着头顶的烛光,眼神涣散。
“五年前,我爹发现谢家与前隋余孽合作,”他哑着嗓子道,“他们用云锦运输禁物,齿轮纹样就是暗号……我爹想告发,却被谢……”
“住口!”谢砚舟突然喝止,眼中是林姝玥从未见过的狠厉。
林姝玥转头看他,发现他攥着腰间玉佩,指节泛白。苏桃桃躲在箫妄言身后,小铃铛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谢大人?”林姝玥轻声唤道。
谢砚舟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如常:“继续说。”
柳明轩却已闭上眼,再无动静。林姝玥用银针探他鼻息,摇头道:“毒发身亡。”
验尸房内一片寂静,唯有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林姝玥望着柳明轩腕间的银簪,忽然想起谢砚舟的玉佩,齿轮纹样与云锦的齿轮如出一辙。
“姐姐,”苏桃桃轻声道,“他说的前隋余孽,会不会……”
“别胡说。”箫妄言打断她,折扇敲着掌心,“谢大人怎会与逆党有关?定是这贼子死前胡言乱语。”
林姝玥点头,却在谢砚舟转身时,看见他袖中掉出张纸角,正是江怜月陪嫁里的齿轮图纸。
丑时初刻,林姝玥站在荷花池边,望着谢砚舟的背影。他立于垂花门下,玉冠上的流苏滴着水,像极了五年前梦中的少年。
“谢大人为何隐瞒图纸之事?”她轻声问道。
谢砚舟转身,眼中是化不开的愁绪:“那图纸……是前隋鼎卫的机关图,我谢家曾……”他顿了顿,“五年前的劫案,父亲确实与柳氏合作,但不知为何会有禁物……”
林姝玥望着他苍白的脸,忽然想起现代的自己,面对亲人涉案时的复杂心情。她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感受到他微微的颤抖:“我信你。”
谢砚舟愣住,低头看着她的手,耳尖渐渐泛红。远处传来箫妄言的喊声,两人慌忙分开。
“林姑娘!”箫妄言跑过来,手里提着个食盒,“聚福楼的蟹粉汤包,本侯爷特意让厨子多放了姜丝!”
林姝玥接过食盒,指尖还残留着谢砚舟的温度。她转头看向谢砚舟,发现他已恢复如常,只是眼中多了丝坚定。
“明日去查柳氏的账本,”他沉声道,“无论结果如何,我与你们一起查。”
箫妄言挑眉,看看谢砚舟,又看看林姝玥,忽然笑了:“说得对!咱们大理寺铁三角,还怕查不清小小的并蒂莲谜案?”
苏桃桃不知何时出现,小铃铛重新别在发间:“就是!等案子结了,我要捏个柳明轩的面人,插满银针——”
“桃桃!”林姝玥哭笑不得,“那是验尸用的银针,不是玩具。”
少女吐了吐舌头,从袖中掏出个面人,正是谢砚舟撑伞的模样,发间还别着朵纸折的荷花:“知道啦!不过姐姐,你和谢大人刚才……”
“闭嘴!”谢砚舟和林姝玥同时开口,相视一笑。
寅时初刻,林姝玥回到寝室,发现枕边放着块芝麻糕,边角有牙印,旁边还有张纸条,上面是谢砚舟的字迹:“明日卯时,一起查账。”
她咬了口芝麻糕,甜味混着雨水的清凉,忽然觉得,无论真相如何,有这样的同伴在身边,便已足够。
窗外,雨渐渐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林姝玥摸着鬓边的银簪,想起谢砚舟未说完的话,想起柳明轩提到的前隋鼎卫,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她取出《洗冤集录》,在“毒理”页夹入片银杏叶,叶面上用炭笔写着:“齿轮与并蒂莲,或许都是幌子。”
隔壁传来苏桃桃的呼噜声,箫妄言的折扇声也从远处传来,谢砚舟的书房依旧亮着灯。
林姝玥吹灭烛火,任由月光洒满床榻,手中紧攥着谢砚舟送的银簪,渐渐入睡。
这一夜,她梦见绣坊的并蒂莲突然绽放,每片花瓣上都刻着齿轮纹样,谢砚舟站在花丛中,手中捧着本齿轮图纸,对她轻轻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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