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玥望着那片花瓣,忽然想起现代解剖室的无影灯,也是这样苍白的光,却照不进此刻眼中的人间烟火。
“该回大理寺了。”谢砚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取出油纸包裹住金步摇和布袋,动作轻得像是在处理易碎的文物。
萧妄言见状,忽然从腰间解下镶玉荷包,里面装着干燥的桂花:“林姑娘验尸包该换换香了,这是本侯特意让人晒的。”
“验尸包是放凶器的,不是香囊。”谢砚舟挑眉,却在林姝玥接过荷包时,悄悄将一块芝麻糕塞进她袖中——那是今早她在大理寺没吃完的,边角还留着牙印。
三人走出梨园时,天已擦黑。雨幕中的长安城点起灯笼,光晕在雨丝里晕染成暖黄色的涟漪。
萧妄言忽然指着街角的茶摊:“本侯请喝杏仁酪!冰块脸你别瞪我,林姑娘站了两个时辰,总得补补身子。”
茶摊的铜锅冒着热气,老板掀开木盖,杏仁的甜香混着蜂蜜味扑面而来。
林姝玥接过碗时,注意到谢砚舟正用帕子擦拭她方才碰过的铜勺,动作细致得像是在清理证物。
“尝尝,”萧妄言往她碗里加了勺百花蜜,“这蜜里掺了梨花露,润肺。”
林姝玥喝了一口,甜浆滑过喉咙时,忽然想起死者口中的白沫。她下意识皱了皱眉,萧妄言立刻递来一块糯米糍:“不够甜?这个沾了椰蓉。”
谢砚舟看着他们,忽然伸手替林姝玥调整发间的步摇:“歪了。”他的指尖掠过她耳后,带着雨后的清凉。
雨丝落在茶棚的油布上,发出细密的声响。萧妄言絮絮叨叨地说着醉花楼的新戏,林姝玥偶尔插两句关于毒理的话,谢砚舟则默默听着,手中的茶盏不知不觉续了三次水。
“说起来,”萧妄言忽然压低声音,“方才在后台,我看见谢砚舟偷偷把玉蝉儿的金步摇收进了袖口——冰块脸莫不是想拿回去熔了换银子?”
“胡闹。”谢砚舟敲了敲他的扇子,“那步摇上的砒霜残留还需化验,自然要带回大理寺。”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姝玥腕间若隐若现的胎记上,“更何况有些东西,比银子更重要。”
林姝玥抬头看他,却发现他已转头看向雨幕。远处的更夫敲着梆子走过,“小心火烛”的呼喊声被雨丝浸得模糊。
她咬了口糯米糍,椰蓉的香甜混着雨后的清新,忽然觉得,这穿越后的每一口甜食,都像是对现实的温柔抵抗。
萧妄言的笑声惊起檐角的鸽子,扑棱棱飞向被雨洗过的夜空。
谢砚舟看着林姝玥与萧妄言争论杏仁酪和糯米糍哪个更甜,忽然想起卷宗里的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不知道这情谊从何而起,却明白,在这充满谜题的长安城里,他们早已成为彼此最坚实的答案。
雨停了,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给青石板镀上一层银边。林姝玥摸了摸袖中的芝麻糕,发现它已被体温捂得松软。
谢砚舟走在前方,广袖被风吹起,像一片流动的墨云。
萧妄言则哼着小曲,用折扇替她挡住路边的水洼。
这一晚的长安雨,终将在黎明前蒸发。但有些东西,却在雨水中悄悄生长——比如谢砚舟未说出口的关心,萧妄言刻意隐藏的细腻,以及林姝玥在验尸时,偶尔望向他们的、带着温度的目光。
街角的灯笼忽明忽暗,照出三人交叠的影子。林姝玥忽然想起现代的自己,那个总在解剖室独自加班的法医,此刻却在这古代的雨夜里,与两个志同道合的人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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