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摇着折扇踱进来,指尖划过她发间翘起的呆毛:“表妹这鸡窝头倒是别具一格,与忘忧林的野猴子有得一拼。”话音未落,孙悟空指尖金光闪过,不知从哪变出把檀木梳,慢条斯理地开始梳理她纠结的发丝:“小师妹这头发,比我当年蟠桃园的藤蔓还难驯服。”
棠姒被按在凳子上动弹不得,看着铜镜里三人围在身后的诡异画面,突然幽幽开口:“建议三位去开个Tony老师培训班,主打强制爱发型改造业务。”哪吒梳发的动作顿了顿,混天绫悄无声息缠上她手腕,在皮肤上烙下浅红印记:“再多嘴,下次给你编个蜘蛛网头。”
等头发终于被梳成利落发髻,棠姒甩着空荡荡的衣袖往门外冲,却在门槛处与一袭青衫撞个满怀。抬头望见镇元大仙含笑的面容,她瞬间切换成端庄模式:“镇元前辈早啊!”
“公主今日便要启程?”镇元大仙拂尘轻点,庭院里的人参果树簌簌作响,“既已救活这灵根,老道自当信守承诺。”棠姒后知后觉想起结拜约定,眼睛突然亮得像点了两盏灯笼,转头冲三人挤眉弄眼:“看见没?这就是本天命人的钞能力——靠种树收获结拜兄弟!”
结拜仪式在人参果树下举行,棠姒捧着镇元大仙递来的玉露,突然举着杯子往后跳开三步:“等等!结拜前我得立规矩——第一,不准叫我小妹;第二,打架必须帮我;第三......”她目光扫过镇元大仙袖中若隐若现的袖里乾坤,舔了舔嘴唇,“你袖里那捆捆仙绳借我玩玩呗?”
镇元大仙被她噎得差点呛到,杨戬折扇掩唇笑得肩膀发颤,哪吒默默用混天绫缠住她后领防止扑上去抢东西。等三杯玉露下肚,棠姒已经勾着镇元大仙的肩膀称兄道弟:“以后五庄观就是我第二个娘家!人参果管够啊!”
告别时,棠姒骑在麒麟上晃着脚丫子,突然捂着肚子哀嚎:“失策啊失策!早知道在五庄观蹭顿早餐再走!”她掰着手指开始报菜名,声音抑扬顿挫像唱大戏:“小笼包灌汤包生煎包煎饺蒸饺锅贴,豆浆油条豆腐脑,甜豆花咸豆花,胡辣汤豆腐汤鸭血粉丝汤,肉夹馍驴肉火烧煎饼果子......”
“所以公主到底想吃什么?”哪吒终于忍不住打断她的美食播报,混天绫顺着麒麟腿缠上她脚踝,铃铛声清脆得像是在催促。
棠姒突然狡黠一笑,伸手戳了戳他腰间混天绫:“骗你们的!我就是想试试能不能把你们念成斗鸡眼——不过看在你们这么听话的份上......”她俯身从乾坤袋掏出三个炊饼,“分你们一人一个,记得感恩戴德哦!”
孙悟空接过炊饼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掌心,火眼金睛泛起温柔光晕;杨戬折扇轻点她发顶,将碎发别到耳后;哪吒则干脆利落地咬下半个炊饼,混天绫却偷偷卷起她掉落的碎屑藏进袖中。
“出发!下一站——白骨山!”棠姒振臂一呼,麒麟长嘶一声踏碎晨雾。混天绫、折扇与金箍棒在晨光中交织成绚丽光影,这场带着人间烟火气的西行之旅,正随着棠姒天马行空的胡言乱语,越走越热闹。
白虎岭的瘴气在晨雾中翻涌,白骨精伏在千年白骨堆上,指尖缠绕着一缕幽绿鬼火。她歪着头听着小妖们叽叽喳喳的汇报,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发出尖锐的笑声:“天命人?还是玉帝的女儿、大唐长公主?有趣有趣,听说她身边跟着齐天大圣、三坛海会大神和司法天神,若是能吃了这天命人的肉,我白骨精定能称霸三界!”
她指尖鬼火暴涨,将身旁枯骨烧得噼啪作响,“先去会会这传说中的天命人,看看她有多大本事!”说罢,白骨精周身白骨重组,化作一位身着淡粉色襦裙的娇憨少女。她歪着脑袋,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手提着竹篮,一手揪着衣角,模样清纯无辜,谁能想到这竟是白虎岭上作恶多端的白骨精所化。
棠姒骑着麒麟慢悠悠地走在白虎岭的山道上,忽然瞥见一抹粉色身影在不远处晃悠。她眼前一亮,立即跳下麒麟,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哟呵,这白虎岭还有这等美人?”
只见那少女跌跌撞撞地跑来,脚下一崴,眼看就要摔倒。棠姒本能地伸手去扶,却被哪吒一把拽回,混天绫悄无声息地缠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
少女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声音软糯:“几位好心人,奴家在这山中迷了路,家中老父老母还等着奴家送饭回去,能否行行好,带奴家一程?”
棠姒挑眉,在心里嘀咕:“这白骨精长得太beautiful了,可惜是个妖怪。不过看她这娇憨模样,倒是比那些个凶神恶煞的妖怪有意思多了。”她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嗑着瓜子,还不忘往嘴里丢了颗花生,含糊不清地说道:“姑娘这模样,莫不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只是这白虎岭可不是什么太平地儿,你孤身一人,不怕遇上妖怪?”
少女吓得花容失色,扑到棠姒跟前,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娘子救命啊!奴家真的好害怕!”
孙悟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圈,金光一闪,便要朝着少女打去。棠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金箍棒,“猴哥,且慢!人家姑娘这么可怜,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孙悟空挑眉:“小师妹,这分明是妖怪所化,你莫要被她迷惑。”
棠姒撇撇嘴,“我又不傻,就是看她演得辛苦,让她多演会儿。”说着,她转头对少女笑道:“姑娘别怕,有我们在,定能护你周全。”
少女连忙道谢,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然而,还没等她高兴太久,孙悟空的金箍棒便如闪电般落下,直接将她打得魂飞魄散。
少女在消散前,瞪大了眼睛,指着孙悟空尖叫:“不讲伍德!你怎么能偷袭!我还没演够呢!”化作一堆白骨倒在地上,惊得棠姒手中瓜子撒了一地。
棠姒看着地上的白骨,惋惜地摇摇头:“哎呀,这就死了?我还没看够呢。”她蹲下身子,戳了戳白骨,“你这妖怪,也太不经打了。”
哪吒嫌弃地用混天绫卷起棠姒的后领,将她提了起来,“就知道你又在胡闹。”
棠姒拍了拍哪吒的手,“别这么小气嘛,这多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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