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拍了拍胸口(拍掉一根柠檬味棒棒糖):“看到没有?这些无辜的村民!这些被吞噬的财产!都是你们天道非法侵权、粗暴执法的受害者!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我!更不是秦牧的超市!而是——非法盗用我专利技术的‘国际糖果协会’!是他们!将我的核心技术非法扩散,才导致了这场灾难!”
她最后用力一指天空,仿佛那里就站着“国际糖果协会”的代表,声音斩钉截铁,响彻云霄:
“要告!去告‘国际糖果协会’!告他们侵权‘固体降雨技术’!索赔!让他们赔得倾家荡产!赔偿村民损失!赔偿我的专利费和精神损失费!让他们来清理这该死的糖!而不是在这里欺负无辜的村民和一个有商业头脑的孩子!天道,你的敌人,是他们!”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只有气象塔还在嗡嗡作响,棒棒糖还在稀稀拉拉地落下,空间裂痕还在嘎吱作响,吞噬的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仿佛那无形的天道意志,也被这番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甩锅甩到外太空的惊天言论给干懵了。
司婆婆张大了没牙的嘴,足以塞进一个鸵鸟蛋(如果这世界有的话)。
秦牧抱着棒棒糖柱子,小嘴张成了O型,眼中充满了对“甩锅艺术”的震撼和…崇拜?
村民们彻底石化,大脑处理不了这信息量。
连背包里的鸭子祖宗,都短暂地卡壳了,意念广播只剩下一连串的:“嘎…???嘎…!!!”
几秒钟后,那无形的天道反噬力量,如同潮水般,带着一种极度憋屈、极度困惑、极度“这锅也能甩?”的郁闷感,缓缓地、不甘心地从气象塔顶端那些空间裂痕中退去。吞噬停止了。被吸到半空的杂物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天空,那病态的橘红色,似乎真的淡了一点点。
“嘎——!危机!解除!嘎!甩锅!成功!嘎!新索赔方:国际糖果协会!嘎!锁定!嘎!证据链…重构中…嘎!关联旧日打call…深潜者蹦迪…克总应援…嘎!索赔基础…多元化!嘎!”鸭子祖宗终于反应过来,意念广播带着一种发现了新大陆的狂喜,纯黑代码流淌如瀑布,“深海污染印记”和“旧债关联”锁链旁边,一个崭新的、如同扭曲糖浆漩涡包裹着法律天平的“甩锅印记”缓缓成型!
楚焰儿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黏糊糊的棒棒糖堆里,灵魂灰烬连冒烟的力气都没了。
司婆婆拄着扫帚,一步步走过来,站在楚焰儿面前,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她,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混合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对“固体降雨技术”的茫然、对“国际糖果协会”的滔天恨意,以及…一丝丝对这个能对着天道睁眼说瞎话还成功了的疯丫头的…忌惮?
她弯下腰,枯瘦的手一把揪住楚焰儿的衣领,几乎把她提溜起来,布满皱纹的老脸凑得极近,那股陈年药草和旧日深海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
“小丫头……”司婆婆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疲惫和不容置疑,“我不管什么狗屁协会!老身的牙!老身的院子!还有这场…这场该死的糖灾清理费!”她指了指一片狼藉、黏腻反光的村庄,“你!现在!立刻!给我想办法!不然……”她另一只手扬起了那根油光发亮的老藤扫帚,顶端的小铜铃发出清脆而危险的叮当声,“老身就用这扫帚,把你和你的专利,一起扫进那‘国际糖果协会’的老窝里去讨债!”
“嘎——!债务!确认!嘎!清理费!追加!嘎!宿主!快!开源!或…抵押!嘎!”鸭子祖宗立刻落井下石。
楚焰儿看着司婆婆那近在咫尺的、带着棒棒糖碎屑的刻薄老脸,感受着衣领处传来的勒紧感,再瞥了一眼背包里鸭子眼瞳中那个新鲜出炉的“甩锅印记”……她默默地、艰难地抬起手,从旁边黏糊糊的糖堆里,抠出一根沾满沙砾、勉强还算完整的橘子味棒棒糖。
她剥开脏兮兮的糖纸(动作带着一种认命的麻木),在司婆婆杀人的目光注视下,把那颗橙黄、粘着沙粒的糖球,缓缓地、塞进了自己同样干裂起皮的嘴里。
一股劣质香精的齁甜和沙砾的粗糙感,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甜得发苦,苦得绝望。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吮吸着那带来无尽麻烦的“泄压物”,灵魂的灰烬在甜腻的深渊里发出无声的、终极的呐喊:
“所以…下个订单…能接点…无糖、无债、无概念、连‘存在’本身都…齁…死…人…的…绝对…静…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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