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她侧头看向楚昭。
帝王正垂眸检查弩箭箭头,玄色袖口滑下,露出腕间与她同款的火纹玉扣。
见她望来,他屈指弹了弹箭头,毒素遇光泛起幽蓝:"黑煞旧毒。"声音像浸在冰里,"南宫烬连退路都没留。"
话音未落,殿角突然传来铁器摩擦声。
七八个黑衣人从阴影里翻出,面蒙黑纱,手中短刃泛着青灰——正是黑煞余党特有的淬毒兵器。
为首者挥刀劈向赵原后心,沈烬指尖一烫,火焰腾地窜起,在掌心凝成赤链。
"小心反噬!"楚昭旋身挡在她前方,寒刃出鞘的清鸣盖过她急促的呼吸。
他的剑势如游龙,替她格开左侧袭来的三柄短刃,余光瞥见她额角已渗出冷汗——烬火每多燃一分,诅咒便啃噬一分经脉。
"接药!"解毒圣手的声音突然从后方炸响。
灰布衫的医者不知何时跃上梁架,腰间药囊被他甩向空中。
沈烬抬眼时,瓷瓶在火光中划出银弧,她反手一抄,瓶身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撒在脚边!"他指节叩了叩梁上垂落的铜铃,"这毒雾遇火则涨,遇我配的雪魄粉则散。"
沈烬拧开瓶盖的瞬间,清冽药香裹着冰碴子般的凉意涌出。
她挥臂撒出半瓶药粉,白雾腾起的刹那,围上来的黑衣人突然顿住——他们原本发红的眼白褪成正常颜色,其中一个甚至踉跄着后退两步,刀当啷掉在地上:"我...我这是在哪?"
"蛊毒被破了。"赵原终于拆完最后一道引信,扶着墙站起身,"南宫这孩子...连余党都下了迷心蛊。"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突然清醒的黑衣人,喉结动了动,"他们本是走镖时救的流民。"
楚昭的剑并未收回,寒刃仍抵着为首者咽喉:"带路。"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主殿在哪?"
为首者浑身发抖,手指颤巍巍指向殿后暗墙。
沈烬的火焰再次腾起,这次她刻意收敛了热度,只让赤芒在指尖跃动——既是威慑,也是替自己压下翻涌的气血。
诅咒带来的灼痛从丹田窜到指尖,她咬着唇,将赵原塞来的旧信攥得更紧。
暗墙后是条向下的石阶。
沈烬数着台阶时,听见下方传来若有若无的琴声。
那调子她再熟悉不过——是南宫烬总在她犯咳时弹的《寒江雪》,只是如今琴音里浸了血锈味,每个音符都像要刺穿耳膜。
"到了。"为首者停在最后一级台阶,声音发颤。
沈烬抬眼,只见青铜门扉上刻满火焰图腾——与她体内烬火同源的纹路。
门内透出幽蓝火光,将南宫烬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立在汉白玉高台上,黑袍被风卷起,露出腰间那柄她亲手铸的"烬雪"剑。
此刻剑身缠着黑帛,剑尖正插在龙纹地砖中央。
"你们来得太晚了。"他转过脸,眼底血丝像蛛网般攀满眼白,"林怀远的密信我早截了,萧景琰的二十万大军此刻该到北境了。
楚国...要亡在你们手里。"
赵原突然冲上前,掌心的断玉在火光中泛着暖黄。
那是半块羊脂玉,缺口处还留着刀劈的痕迹:"你十岁那年,我们在雪地里捡的。
你说'师父,等我成了大镖师,就用这玉给阿烬打支头簪'。"他的声音抖得厉害,"你说过,此生不弃。"
南宫烬的瞳孔剧烈收缩。
有那么一瞬,他眼底的疯癫褪成迷茫,像是被什么记忆刺穿。
可不等沈烬开口,台下突然传来"咔嗒"一声——方才被制住的黑衣人竟咬碎了口中毒囊,摇摇晃晃扑向墙角的青铜灯树。
"小心!"楚昭旋身将沈烬护在身后。
灯树底座的机关被触发的刹那,整座皇宫开始震动。
汉白玉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高台上的青铜鼎轰然坠地,砸得地砖飞溅。
沈烬听见地底传来轰鸣,像有什么庞然大物被唤醒。
南宫烬突然笑了。
他的笑声混着震动声,撞在青铜穹顶上嗡嗡作响:"沈烬,楚昭,你们以为破了毒瘴、拆了机关就能救楚国?"他弯腰拔出"烬雪",黑帛飘落的瞬间,剑身映出沈烬发白的脸,"晚了...一切都晚了。"
震动越来越剧烈。
沈烬扶着墙勉强站稳,瞥见赵原仍举着断玉,在晃动的火光里,那半块玉的缺口正好对准南宫烬腰间的玉佩——竟是一对。
而台下,最后一个黑衣人正将火把塞进地缝,火星溅起的刹那,地底传来更沉闷的轰鸣,像是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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