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抬步,墙角突然掠过一道黑影。
“谁?”她低喝,烬火腾地窜起三尺,将那片阴影照得纤毫毕现——是半片染血的黑幡,黑幡边缘绣着骷髅图腾,正是黑煞尊主座下死士的标记。
沈烬盯着那半片幡,耳中突然响起诅咒使者的话:“若继续纠缠,终有一日你们将共归于寂。”
她攥紧腕间银铃,铃声碎在风里。
寝殿内,楚昭正翻找母妃留下的手札。
烛火忽明忽暗,照见他肩后新添的刀伤,还在渗血。
他低头时,玉佩从领口滑出,“双生”二字在烛火下泛着暖光。
而在更深处的宫墙角落,三个黑衣人正蹲在青石板上,用指尖蘸着人血画阵。
为首者抬头望了望寝殿的方向,嘴角勾起冷笑:“蚀魂阵成,双生劫……该见分晓了。”宫墙角落的青石板被人血浸得发亮,为首黑衣人指尖在最后一道纹路收笔,喉间溢出嘶哑的笑:“蚀魂阵成。”他抬手掐诀,三缕血雾自阵心腾起,顺着风向寝殿飘去。
寝殿内,楚昭正翻到母妃手札最后一页,烛火突然剧烈摇晃,火星噼啪溅在纸页边缘。
他刚要去按,太阳穴突然炸痛,眼前的手札化作一片血雾——
十岁的楚昭跪在青瓦地上,母妃的手从他掌心滑落,腕间金铃还在轻响。
“阿昭,莫要记恨。”她唇角渗着黑血,眼底却温柔得像春夜的月光,“这毒是本宫自愿饮下的,为保你血脉……”
“不!”楚昭踉跄着扑过去,指尖触到的却是冰冷的青砖。
母妃的身影在血雾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沈烬倒在乱葬岗的画面——她十岁的小身板缩成一团,嘴角沾着草屑,发间那串银铃结满冰碴。
“阿烬!”他喉间溢出破碎的唤声,掌心的茶盏“砰”地碎成齑粉。
冷汗浸透了后背的铠甲,他却感觉有团火在胸腔里烧,烧得他想起昨夜诅咒使者的话:“双生劫的业火,终要焚尽执念。”
偏殿里,沈烬正将镇咒药瓶收进妆匣。
忽然,腕间银铃无风自鸣,那串她阿娘留下的旧物震得她指尖发麻。
更深处的心悸像根细针扎进心口——是楚昭的气息!
她猛地起身,发簪“叮”地坠地,却顾不上捡,撩起裙角就往寝殿跑。
蚀骨香越来越浓,沈烬在寝殿外顿住脚步。
门内传来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野兽在舔舐伤口。
她抬手推门,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是黑煞教的困灵术!
“楚昭!”她拍着门大喊,烬火自掌心腾起,赤金色火焰裹住门框,“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开!”
门“轰”地炸开。
沈烬踉跄着冲进去,正撞进一片血雾里。
她看见楚昭蜷缩在案几旁,玄色铠甲上全是冷汗,喉间不断重复:“若不是我……她不会死。”
“昭!”她扑过去,跪在他身侧,抬手按上他发烫的脸颊。
烬火顺着指尖蔓延,赤金与黑红的火焰在血雾中缠斗。
血雾发出刺啦的声响,像被热油泼中的蛇,渐渐散成星点。
楚昭缓缓睁眼,眼底的血丝漫成一片。
他望着沈烬染血的裙角(方才撞门时被碎片划破的),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又梦见母妃了。”他声音哑得像砂纸,“她死的那天,我藏在衣橱里,连最后一面都没敢见。”
沈烬的指腹轻轻擦过他眼角的泪。
十年前,她也藏在梅树后,看沈家满门被杀;十年后,她的昭,原来也藏着这样的痛。
“你不欠任何人。”她凑过去,吻掉他唇角的血渍,“包括我。”
“啪嗒。”
清冷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沈烬抬头,见穿素白长袍的诅咒使者立在烛火阴影里,手中玉符泛着幽蓝光芒。
“双生劫的解法,你们仍不愿选。”他的声音像寒潭里的冰,“三日后子时,双生印记将自行崩裂。届时,天地为你们的执念陪葬。”
楚昭将沈烬护在身后,寒霜剑“嗡”地出鞘半寸。“你究竟是谁?”
“我只是规则的传声筒。”使者抬手,玉符飞向沈烬。
她下意识接住,见上面刻着“血契”二字,纹路里渗着暗红,像凝固的血,“此符可暂缓印记崩裂,但需你们以血为引。三日后,若仍无抉择……”他的身影渐渐虚化,“祝你们好运。”
沈烬望着掌心的玉符,喉间发紧。
烛火映得符上血纹发亮,像极了她腕间咒印的颜色。
夜风突然灌进殿门,吹得烛火摇晃,楚昭的披风扫过她手背,带来一丝暖意。
“如果我说,我想走呢?”她低声问,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散。
楚昭握住她的手,将玉符和她的手一起拢进掌心。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银铃,目光像烧红的铁,烫得人移不开眼:“那我会追你到轮回尽头。”
夜更深了。
沈烬坐在书房的紫檀木椅上,窗棂外的月光被云遮住大半。
她摊开手掌,玉符在暗夜里泛着幽光。
案头的烛火忽明忽暗,照见她眼底翻涌的光——那不是犹豫,是某种近乎决绝的坚定。
她将玉符攥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的一声,像敲在她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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