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着密信的指尖泛起金红,信纸上的墨迹被体温烘得微卷。
楚昭的玄色大氅扫过她手背,带着雪水未消的凉:"摊开。"
沈烬展开信纸的瞬间,两人呼吸同时一滞——暗红血印在宣纸上蜿蜒成夜影特有的鬼面图腾,字迹是浸了毒的狼毫写的,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
"反制。"她突然低笑,金焰从袖口窜出,在信纸上舔出细碎火星,"夜影急了,怕我们顺着老厨子的线索摸到根,所以抛假信搅局。"
火精灵从她发间钻出来,透明的身体突然凝出黑雾,小爪子扒住信纸边缘:"有阴气!
是他们用腐尸血养的符篆!"
楚昭的拇指摩挲着腰间玉牌,羊脂玉被磨得温热:"想让我们以为线索是假的,转而怀疑老厨子的证词。"他突然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刃,"但他们漏了一步——"
"夜影的符篆要养七七四十九天。"沈烬接口,金焰"腾"地烧穿信纸,焦黑的碎屑飘落在地,"这信是三日前写的,那时候我们还没找到老厨子。"她抬眼望进楚昭眼底的暗涌,"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查到了哪一步,只是在盲目堵窟窿。"
粮草官的喉结动了动,铁甲碰出轻响:"那......要如何应对?"
"将计就计。"楚昭扯下腰间玉佩抛给随从,"去暗卫营传我命令,把老厨子的行踪放风出去,就说王妃要在今夜宴请旧臣,当众公布弑君真相。"他转头看向沈烬,嘴角勾起极淡的冷笑,"夜影要毁证据,我们就给他们个更想毁的——"
"假证据。"沈烬接得极快,指尖的金焰忽然凝成一朵小花,"让他们以为我们上当,自己撞进网里。"
亥时初,相府的灯笼还未全熄,沈烬的鸾驾已停在将军府门前。
她掀开轿帘时,冷风卷着梅香扑来,远处宴厅的灯火透过窗纸,将人影拉得老长——二十位前朝旧臣围坐,杯盏相撞的脆响里,混着老将军拍案的怒喝:"当年皇后娘娘分明是被诬陷!"
楚昭端着酒盏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中微微发抖的中年文官——那是林怀远安插的细作。
他垂眸抿了口酒,酒液在喉间烧出一条火线:"王妃前日在烬火塔说,已寻到先皇暴毙的人证。"
满座皆静。
沈烬放下酒盏,金焰在掌心流转如活物:"三日后,我会在金銮殿当众出示证物。"她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人心上,"届时,真凶是谁......"
"自会水落石出。"楚昭接得自然,目光扫过细作发白的指尖,"各位且看,这潭污水,该清了。"
次日卯时,晨雾还未散尽,门房的通报声就撞进了偏院:"王妃,有位自称'故人'的先生求见,说有关于弑君案的新线索。"
沈烬正在擦拭那把淬了鹤顶红的匕首,闻言抬眼——窗纸上映着个清瘦人影,左手拇指习惯性摩挲着袖口,是夜影"谋士"组特有的暗号。
她冲楚昭挑眉,金焰在袖中跃动如雀:"请他进来。"
暗影谋士掀帘而入时,沈烬闻到了熟悉的沉水香——林怀远书房的味道。
他穿着青衫,腰间挂着玉扳指,作态一揖:"草民见过九皇子、王妃。"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草民有证据,能指认当年毒杀先皇的真凶。"
"哦?"楚昭倚在软榻上,指尖敲着茶盏,"什么证据?"
暗影谋士从怀中取出个檀木匣,打开时,里面躺着半块带血的玉佩:"这是先皇暴毙那晚,刺客遗落的。"他的指尖在玉佩上划过,"上面的龙纹,是......"
"是林相府的私印。"沈烬突然截断他的话,金焰"啪"地炸碎茶盏,滚烫的茶水溅在暗影谋士脚边,"龙纹尾端缺了颗星子,林相最爱的玉扳指,恰好也缺颗星子。"
暗影谋士的脸瞬间煞白。
楚昭起身逼近,玄色大氅像张开的猎网:"你以为用伪造的玉佩引我们去查林相,就能转移视线?"他扣住暗影谋士的手腕,指腹按在对方脉搏上,"夜影的人,脉息里总带着蛊虫的震颤——你今早服了定魂散,怕露馅?"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暗影谋士瘫软在地,冷汗浸透了青衫。
沈烬蹲下身,金焰在掌心凝成小剑,剑尖抵住他喉结:"因为从老厨子开口的那一刻,这场局就不是你们布的了。"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们不知道,这场棋局早已被我们看穿。"
火精灵突然从她发间窜起,透明的身体剧烈颤动,小爪子指向窗外——晨雾里,传来极轻的弦响,像春蚕啃食桑叶。
沈烬抬头,与楚昭对视一眼。
他的指尖按在腰间剑柄上,眼底翻涌的暗潮比烬火更炽烈。
而远处城郊的芦苇荡里,一支淬毒的箭簇正泛着冷光,瞄准了即将开启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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