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石碑上流淌成银霜,沈烬腕间的诅咒纹路随着心跳泛起灼热,像条暗红的小蛇正沿着血管往手臂攀爬。
她垂眸看向交叠在膝头的双手——楚昭的掌心覆着她的手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仍将温度源源不断渡过来。
"阿昭,"她轻声唤他,声音裹着夜露的湿润,"你听。"
木笛少年不知何时席地坐下了。
他光脚抵着石碑底座,竹笛横在唇边,指尖在九个圆孔上跳跃如蝶。
清越的笛声漫开时,石碑上的符文突然泛起涟漪般的微光,原本模糊的刻痕竟像被水洗过似的,逐渐清晰起来。
"是引灵曲。"玉珠的指尖顿在石碑中段,眼尾朱砂痣随着睫毛轻颤,"我师父说过,上古符文需以清音唤醒。"她转头看向少年时,眼底的讶异淡了些,"你...师承何处?"
少年没答话,只是冲她挤了挤眼睛。
笛声陡然拔高,如鹤鸣穿云,撞在石碑上激出细碎金斑。
沈烬怀里的双生玉佩突然发烫,她吃痛松手,那对雕着并蒂莲的玉饰竟自行飞离,悬浮在石碑前,红光与碑上符文纠缠成线。
楚昭的手瞬间按上腰间剑柄,却在触及沈烬发顶时软下来。
他低头看她——她仰着脸,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诅咒纹路在颈间游走的速度慢了些,"别怕,"她轻声说,"它们在认主。"
玉珠的呼吸陡然急促。
她沿着玉佩与石碑相连的光带摸索,指甲几乎要嵌进石面:"看到了!
最下方被磨去的刻痕里,藏着一行小字——'双生劫解时,焚天焰现日'。"她猛地转头,"沈姑娘,你体内的烬火...根本不是诅咒,是焚天焰在认主前的试练!"
沈烬如遭雷击。
三个月前丞相府那场失控的大火、每次使用烬火后反噬的灼痛、深夜里被烧得焦黑的床帏...原来不是她压制不住力量,是力量在试探她是否够格?
"那双生劫呢?"楚昭的声音沉如寒铁。
他扣住沈烬肩膀的手在抖,却仍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符文说能解我们的劫,怎么解?"
玉珠的指尖移向石碑顶端的日月交辉图:"双生玉佩本是前朝皇室镇族之宝,一阴一阳,对应你们两人的命盘。"她的声音突然发涩,"解劫之法...是用你们的血祭玉。"
沈烬摸向发间银簪。
那是她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刻着"烬"字的簪头还带着当年的温度。"现在就做。"她要拔簪子的手被楚昭攥住,他的拇指重重按在她腕间的诅咒纹路上:"你现在的状态,血祭会要了你的命。"
"那又如何?"沈烬反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你忘了吗?
当年沈家满门血溅祠堂时,我就该跟着去了。
是这口气撑着我活到现在——"她的声音突然发颤,"可现在我想要的,不只是复仇了。"
楚昭的喉结滚动两下。
他低头吻她发顶,气息扫过她耳后:"再等等。"
木笛少年的笛声忽然转缓,如春水漫过青石。
玉珠的指尖停在最后一行符文上,声音像浸了冰:"还有更要紧的。
这些符文中提到,双生玉佩不仅是解劫钥匙,更蕴含着能改变天下格局的力量——"她抬眼时,月光正落在她紧抿的唇上,"它能操控人心。"
"所以墨云策才会发疯似的找。"楚昭的指节抵着石碑,石屑簌簌落在他玄色衣摆上,"他要的不是天下,是能让所有人跪伏在他脚下的权柄。"
沈烬握紧重新落回掌心的玉佩。
玉上的并蒂莲纹路硌着她掌心,像在烙下某种誓约:"我们得先他一步。"
"谈何容易。"玉珠扯了扯被夜露打湿的青衫,"这力量需要双玉共鸣,更需要...焚天焰的助力。"她的目光扫过沈烬颈间的诅咒纹路,"而你现在,连控制烬火都难。"
木笛少年的笛声突然断了。
众人同时转头。
他歪着脑袋,竹笛垂在身侧,耳尖动了动:"有脚步声。"
沈烬的脊背瞬间绷直。
她按住楚昭欲抽剑的手,侧耳细听——夜色里,那声音像急雨打叶,由远及近,夹杂着铁器碰撞的轻响。
楚昭将沈烬护在身后。
他望着石碑投下的阴影,眼中寒芒渐起:"是萧景琰的人,还是林怀远的暗卫?"
玉珠已经抄起了石案上的青铜灯。
灯油在她指尖晃动,映得她眼尾的朱砂痣如一滴将坠的血:"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们拿到双生玉佩。"
木笛少年突然吹了声尖哨。
远处传来清越的马鸣,他冲众人挤了挤眼睛:"我的马在林子里,能载两个人先走。"
沈烬攥紧玉佩,感受着掌心里逐渐攀升的热度。
她望着楚昭紧绷的下颌线,突然笑了:"阿昭,你说我们要是跑了,他们会不会追得更凶?"
楚昭低头看她,眼底的冷硬在她的笑意里碎成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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