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踢开火盆,从灰烬里捡出半张残纸,上面赫然写着"沈氏余孽与萧景琰私通"——和那封匿名信的笔迹,竟出自同一人!
沈烬从济生堂出来时,日头已爬过屋檐。
她让丫鬟先回宫,自己绕到西市,在成衣铺换了身粗布衣裳,又往脸上抹了层灰,这才摸进柳媒婆的小院。
院门虚掩着,院内却空无一人。
桌上散落着几味药材:曼陀罗籽、钩吻根、还有半块血竭。
沈烬蹲下身,指尖捏起一粒曼陀罗籽——南宫烬曾说过,把这三样按三比二比一的比例研磨,兑上活人血,能让人产生"看见至亲惨死"的幻觉。
"柳媒婆最近总说'看见沈将军举刀砍她',"她喃喃自语,"原来是被人下了药。"
她从怀里摸出个锦盒,把药材原样收进盒底夹层。
刚要离开,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沈烬闪身躲进柴房,透过门缝看见两个戴斗笠的人抬着口棺材进来——柳媒婆的尸体,就躺在棺材里。
夜色渐浓时,沈烬回到栖鸾殿。
她把今日收集的药材、李大夫的异常、还有林府暗卫的玉牌,统统摊在案上。
烛火映着她眼底的光,像两簇烧得正旺的烬火——原来所有线索都指向林怀远,那个表面慈祥的"养父",竟在暗中编织一张大网,要把她和楚昭都网进去。
"去宣政殿。"她取下鬓间的赤金步摇,这是楚昭送她的定情信物,"本宫要和殿下商量......"
"王妃留步!"
栖鸾殿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
沈烬推开窗,看见宣政殿方向的灯笼连成一条线,却在殿门前被两排持戟的侍卫拦住。
为首的侍卫长抱了抱拳:"殿下有令,今夜不见外客。"
沈烬望着宣政殿漏出的灯光,指尖轻轻抚过步摇上的火焰纹路。
夜风卷着未散的焦糊味扑来,她忽然听见殿内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接着是楚昭压抑的咳嗽——和三年前火场里,他护着她时的咳嗽声,一模一样。
她攥紧步摇,金饰硌得掌心发疼。
今晚的宣政殿,到底藏着什么不能见她的秘密?
沈烬的指尖还抵在窗沿上,宣政殿的朱漆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
楚昭立在门内,玄色龙纹锦袍被夜风吹得翻卷,眉峰紧蹙如刀刻,眼底却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暗涌。
"你今晚为何如此执着?"他的声音像浸了冰碴的剑,可握在腰间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玄玉坠子——那道裂痕硌得他掌心生疼,像在提醒他什么。
沈烬抬眸,月光落进她眼底,把那些未说出口的委屈都淬成了星火。
她松开攥得发红的掌心,赤金步摇在指间晃出细碎的光:"因为我不想再被你的猜忌困住。"她向前一步,绣鞋碾过青砖上的霜,"林怀远的暗卫、柳媒婆的毒、李大夫的慌,所有线索都指向他在算计你我。
若再各自为营......"
"当——当——当——"
急促的钟声撕裂夜空,震得檐角铜铃嗡嗡作响。
沈烬话音未落,便见西南方向腾起一簇火光,映得半片天都是暗红。
"藏书阁!"侍卫长的声音带着惊惶,"藏书阁走水了!"
楚昭猛然转头,火势借着风势正往主殿窜,浓烟裹着焦糊味劈头盖脸砸下来。
他伸手抓住沈烬的手腕,触到她腕间那串被汗浸透的银铃,突然想起白璃说的那幅画——当年火场里,也是这样一双小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角。
"跟紧我。"他拽着她往火场跑,玄玉坠子在两人之间摇晃,裂痕处竟渗出一丝极淡的金芒。
沈烬的指尖在袖中轻轻一颤,烬火顺着血脉往上涌,却在触到他掌心温度时,意外地安分下来。
藏书阁的火势比想象中凶猛,飞檐上的琉璃瓦噼啪炸裂,火星子像下雨般落下来。
沈烬望着那座被火舌吞噬的建筑,忽然想起白日里在济生堂桌角画的火痕——那是她留给南宫烬的暗语,而藏书阁,正是林怀远掌管的"天下文枢"。
"殿下!"影卫从浓烟里冲出来,脸上沾着黑灰,"藏书阁第三层藏着当年先皇后的手札,还有......"他看了眼沈烬,欲言又止。
楚昭的瞳孔骤缩。
沈烬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火舌正舔着第三层的雕花窗,窗棂上"昭"字的烫金匾额在火光中忽明忽暗——那是楚昭未登基时,先皇后亲手题的。
"退下。"楚昭松开沈烬的手,解下外袍裹住她肩头,"你留在这。"
"不。"沈烬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烬火在她眼底翻涌,"我帮你。"她指尖轻轻点在他掌心,"烬火遇双生劫,可破万火。"
楚昭一怔,玄玉坠子突然发烫,裂痕处的金芒更盛了。
他望着沈烬被火光映得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白璃说的那半块玄玉——原来从三年前火场开始,他们就注定要在这团火里,烧出个真相来。
火势还在疯涨,浓烟如墨云般冲上天际,将月亮都染成了血色。
藏书阁的飞檐在火中发出最后一声哀鸣,轰然坠地的巨响里,沈烬的袖中滑出半块虎纹玉牌——和那日林府暗卫身上的,正好能拼成完整的"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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