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楚昭的声音像浸了霜的玉,"术士无凭无据,丞相空口白牙。"他目光扫过殿下,"传朕的旨意:王妃禁足缀玉阁,无召不得出。
至于'灾星'之说...若再有妄言者,以妖言惑众论。"
退朝时,沈烬踩着满地碎琼回宫。
兰心捧着披风跟在身后,小声道:"王妃,张御医说皇上咳血更重了,昨夜翻来覆去念'双生劫'......"
"我知道。"沈烬望着宫墙上的积雪,指尖轻轻按了按心口。
那里藏着半块帛片,"双生劫"三个字被体温焐得发烫。
回到缀玉阁时,暮色已经漫进窗棂。
兰心正要点灯,忽然听见外间小太监通传:"王妃,宫门口有个戴斗笠的人,说有要紧事求见,只说'焚心散已备'。"
沈烬的手指猛地收紧。
她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唇角勾起一抹比梅枝更冷的笑。
(就在沈烬以为暂时稳住局面时,她收到消息——)
暮色漫进缀玉阁时,沈烬正借着最后一线天光辨认帛片上的残字。
兰心刚将参汤搁在案上,外间突然传来小太监急促的脚步声:"王妃!
司刑司暗桩急报——"
话音未落,浑身沾着雪的暗卫已掀帘而入,单膝跪地时带落肩头碎冰:"敌国青蚨门十二死士今夜潜入,目标是您。
萧景琰那厮怕您坏他与林相的局,下了血本买命。"
沈烬指尖的帛片"唰"地垂落。
青蚨门以毒为刃,死士入楚前必吞蛊虫,除非当场诛杀,否则即便重伤逃脱,也能凭蛊毒引同伴寻来。
她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忽觉后颈发凉——禁足令刚下,林相的人未必敢明火执仗,但青蚨门的毒刃,最擅穿堂过瓦。
"兰心,去把东暖阁的炭盆挪到廊下。"她突然开口,指节抵着案角轻笑,"再让人往院角那株老梅树泼三桶冷水。"兰心虽不解,却立刻应下。
待丫鬟退下,她转向暗卫:"你去回司刑司,就说我这里一切如常,莫要打草惊蛇。"
暗卫领命退下后,沈烬走到妆台前,对着铜镜摘下耳坠。
镜中映出她鬓边斜插的木簪——那是南宫烬去年用南海沉船里的沉木削的,中空处藏着半管焚心散。
她捏碎木簪,药粉混着血珠落进掌心,咒印在腕间腾起灼痛,却被药粉压下三分。
一更天,雪又落起来。
缀玉阁的廊下飘着炭火气,老梅树的枝桠结了层薄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沈烬倚在软榻上,听着窗外雪落的声音,忽闻一缕异香——是青蚨门的"迷魂香",混在梅香里若有若无。
她垂眸盯着案上的茶盏,水面正浮起细密的淡青色涟漪。
"出来吧。"她指尖轻点,烛火"腾"地窜起三寸,映得窗纸上两个影子骤然凝固。
檐角瓦片碎裂声响起时,兰心举着铜灯冲进来,正见两个蒙黑巾的人从梁上跃下,袖中短刃泛着幽蓝光泽。
沈烬不躲不闪,腕间咒印突然绽开赤芒,掌心腾起一簇幽火——那火不灼锦缎,却精准地缠上左边杀手的手腕。
他惨叫着甩刀,短刃"当啷"落地,刃上毒液瞬间腐蚀了青砖。
右边杀手趁机扑来,短刃直取她咽喉。
沈烬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对方手腕,借势一推,那人便撞向结了冰的老梅树。"咔嚓"一声,冰棱刺进他后颈,血珠刚溅出,他喉间便滚出咯咯异响——果然中了蛊。
沈烬后退两步,看着两个杀手在地上抽搐,突然弯腰捡起短刃。
刃身刻着极小的"萧"字,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她将短刃收进袖中,转头对兰心道:"去请张御医来,就说有急症要治。"又压低声音,"顺便让司刑司的人把这两具尸体拖走,仔细检查蛊虫。"
兰心应声而去,沈烬望着满地狼藉,指尖按了按心口的帛片。
双生劫的字迹似乎更烫了,烫得她眼眶发酸。
禁足令虽在,可这缀玉阁的红墙,困得住脚步,困不住人心。
她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的夜色,忽然扯下一缕袖角,蘸了蘸杀手的血,迅速写了几个字。
"兰心回来时,把这个交给送炭的老周。"她将血书塞进锦囊,"就说...他上次托我带的药,该取了。"
窗外雪落无声,却有黑影掠过宫墙。
沈烬望着那抹黑影消失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比雪更冷的笑——萧景琰要她的命,林怀远要她的命,可他们忘了,她沈烬的命,从来都是自己挣的。
至于那上古神器的线索...
她转身看向案上未燃尽的烛火,眼底赤芒微闪。
禁足又如何?
这深宫的每一片瓦,每一道墙,终会成为她翻云覆雨的棋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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