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翕动着,干裂的唇瓣渗出血丝,一个沙哑破碎、却如同重锤般敲打在苏清雪心上的声音,艰难地响起:
“清雪前辈他”
苏清雪的泪水瞬间决堤!她猛地抓住萧尘抚在自己脸上的手,紧紧贴住自己冰凉的脸颊,用力点头,又用力摇头,泣不成声:“尘哥哥前辈他他为了我们”
后面的话,她再也说不下去。巨大的悲伤和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萧尘闭上了眼睛,那只被苏清雪紧握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他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嘶声。良久,他才重新睁开眼,那双沉静燃烧的眸子深处,所有的悲痛都被强行压下,化为一种近乎凝固的坚冰。
他极其缓慢地、尝试着移动身体。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尤其是左臂和胸口,如同被无数钢针反复穿刺。但他紧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丝痛哼,只是额头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他靠着岩壁,极其艰难地坐直了身体,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子,扫过洞口那一片狼藉的爆炸痕迹,扫过苏清雪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最终落在自己胸前依旧狰狞的伤口和那条肿胀紫红的左臂上。
体内,丹田深处那缕新生的、紫金与冰蓝交织的暖流,虽然微弱,却在青木散人最后那场惨烈的“薪火”爆发带来的冲击下,如同被淬炼过一般,运转得更加凝实了一丝。它艰难地开拓着焦黑的经脉,所过之处,残留的冰凰怨念余毒被一丝丝吞噬、转化,虽然缓慢,却坚定不移。
“走…” 萧尘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他看向苏清雪,那双沉静的眼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离开这里活下去变强”
苏清雪看着萧尘眼中那沉静燃烧的火焰,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微弱却无比坚定的力量,巨大的悲伤仿佛找到了支撑点。她用力擦去脸上的泪水,冰蓝色的眼眸中,脆弱被强行压下,一种同样坚韧、同样决绝的光芒重新点燃。
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嗯!我们走!活下去!替前辈报仇!”
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萧尘,两人互相支撑着,如同暴风雨后相互依偎的两棵伤痕累累的幼苗,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艰难却无比坚定地,踏出了这吞噬了守护者生命的冰冷浅洞,迎向洞外那依旧无边无际的风雨和未知的前路。
薪火已传,心火不熄。前路茫茫,微光已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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