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痛苦让她身体一晃,险些抱着萧尘一起栽倒。
“放下他靠墙” 青木散人强撑着命令道,“用你剩下的冰魄力封住伤口减缓死气和灼伤蔓延”
苏清雪看着怀中萧尘灰败的脸,眼中充满了挣扎和不舍。放下他?万一…万一那点火星…
“他现在比你安全” 青木散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喘息着道,“那点火种有你的冰魄护着暂时稳了你再拖就真来不及了”
最后几个字如同重锤,敲醒了苏清雪。她咬着下唇,几乎咬出血来,极其小心地、一点一点地将萧尘沉重的身体挪开,让他背靠着冰冷的岩壁躺好。在脱离她怀抱的瞬间,萧尘的眉头似乎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带着痛苦依赖意味的闷哼。
这细微的声音让苏清雪的心狠狠揪了一下,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再看他,艰难地挪到旁边稍干一点的地面,盘膝坐下。
“静心凝神引气归元” 青木散人低沉的声音如同指引。
苏清雪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身体和心灵的剧痛与担忧。冰蓝色的光芒极其微弱地从她体内泛起,如同风中残烛。她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所剩无几的冰魄之力,如同最精密的绣花针,艰难地刺向肩颈处那如同毒瘤般的葬魂梭伤口。
“滋…”
冰魄之力触及伤口的瞬间,如同冷水泼入滚油!一股混杂着阴冷、怨毒、湮灭气息的死气瞬间反扑!剧烈的冲突带来的剧痛让苏清雪浑身一颤,闷哼出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刚刚凝聚起的一丝冰魄之力差点溃散。
“稳住别硬碰包裹冰封” 青木散人嘶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指导。
苏清雪紧咬牙关,牙龈崩裂出血。她不再试图驱散,而是将微弱的冰魄之力化作一层薄薄的、坚韧的寒冰薄膜,小心翼翼地覆盖在伤口表面和其周围暴走的死气之上。一层肉眼可见的薄薄冰霜迅速在伤口处凝结,将那不断逸散的黑气和剧烈的疼痛暂时冰封、压制。虽然无法根除,但总算阻止了死气的进一步疯狂扩散和对她生机的疯狂吞噬。
做完这一步,她已近乎虚脱。但她不敢停下,又将残存的冰魄之力分出一丝,化作清凉的细流,艰难地流淌过身上大片大片的灼伤区域。冰寒的气息暂时麻痹了火辣辣的剧痛,也阻止了伤口的进一步恶化,带来一丝短暂的舒缓。
当她终于完成这艰难的自我压制,再次睁开眼时,脸色已经白得如同透明,嘴唇毫无血色,身体因为巨大的消耗和痛苦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疲惫,但看向萧尘的目光,依旧带着磐石般的守护意志。
青木散人看着她压制住自身伤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欣慰,随即又被浓浓的忧虑取代。他喘着粗气,目光落在自己肩头那几乎覆盖了整个左肩和脖颈的墨黑死气上,又看看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萧尘,最后落在苏清雪那强撑着的虚弱身影上。
前路茫茫,危机四伏。三个重伤垂死之人,在这冰冷的雨夜山洞中,如同风中残烛。
“前辈…” 苏清雪的声音带着虚弱的沙哑,看向青木散人,“我们接下来”
青木散人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什么,突然——
“呃…清雪” 一声极其微弱、破碎模糊的呓语,从萧尘干裂的唇间溢出。他的手指,那只完好的右手手指,极其轻微地、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这微小的动静,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在苏清雪心中激起巨大的涟漪!她冰蓝色的眼眸猛地亮起,所有的疲惫和痛苦仿佛都被驱散,不顾一切地扑到萧尘身边,冰凉颤抖的手紧紧握住了他那无意识动弹的手指。
“尘哥哥!我在!我在这里!”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充满了巨大的喜悦。
青木散人看着这一幕,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无奈,有叹息,最终化为一声低沉沙哑、却带着某种奇异安抚力量的话语:
“睡吧丫头守着他也守着你的心火”
“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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