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溯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老院长临终前烧焦的半页残卷突然在脑海里清晰——那些被烟火熏黑的字迹,此刻正随着青铜剑上的光纹重新显形。
“第一变,破惧。”他低喝一声,喉头滚动。
气血在体内翻涌。
原本因长期搬运物资而结实的肌肉突然绷成铁线,骨骼发出细密的爆响,像是有无数星子在皮肤下炸开。
苏绾拽着他袖子的手猛地一颤——她摸到了,那些顺着陈溯血管游走的,不是血液,是细碎的星光。
“这不可能!”楚昭然的短刀劈到半空,刀尖突然凝住。
他看见陈溯的瞳孔里浮起银河,连呼吸都变得像某种古老的韵律。
镜渊深处的轰鸣盖过了一切。
一道虚影从雾气里拔地而起。
它没有具体的面容,却让所有人的后颈泛起寒意——唐砚的电磁枪在发抖,叶无尘嗑到一半的瓜子壳“啪嗒”掉在地上,苏绾的记录仪屏幕裂成蛛网。
“第七十三位挑战者。”虚影的声音像金属摩擦,“你会失败。”
空间开始扭曲。
陈溯感觉有无数冰凉的手在拽他的意识,苏绾的尖叫被拉长,楚昭然的短刀变成弯曲的银蛇。
他咬着牙,任由星光顺着七窍往外涌——这是老院长说的“星核共鸣”?
原来锻体境的终点,不是把肉骨练得比钢铁硬,是让生命本身,成为容纳星辰的容器。
“陈溯!”苏绾突然扑过来,指甲掐进他手腕。
她的眼睛泛着不寻常的金芒,“影主在抽你的记忆!快——”
电磁枪的轰鸣打断了她的话。
唐砚不知何时绕到了陈溯背后。
黑风衣猎猎作响,特制的电磁弹擦着陈溯耳尖飞过,在墙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上面要活的。”他扯了扯手套,“但断条胳膊也行。”
陈溯没躲。
他盯着唐砚的脚尖——这个特勤组的人刚才移动时,鞋底压过第三块凸起的石砖。
三天前他们刚进镜渊时,他在那砖缝里发现过半枚青铜钉。
“砰!”
他突然侧身撞向苏绾,两人滚进石堆。
唐砚的第二发子弹擦着他后颈飞过,却在离陈溯三步远的地方“叮”地弹开——一道半透明的能量屏障不知何时升起,把唐砚和林霜隔开了。
“机关?”林霜的指尖在战术平板上飞点,“你什么时候——”
“搬物资时记的。”陈溯抹了把嘴角的血,冲她笑了笑。
他的皮肤还在泛着星光,连伤口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地方的每块砖,我都数过。”
“找死!”楚昭然的短刀终于劈下来。
但刀没劈到陈溯。
一道幽光闪过,楚昭然突然捂住左肩惨叫。
叶无尘叼着根草,指尖还捏着半枚发光的玉简:“青冥府的少主?就这?”他随手把玉简一抛,“这是归元钉,专门乱经脉的。你现在运个气试试?”
楚昭然的脸瞬间煞白。
他能清楚感觉到,原本在体内流转的真元像被搅乱的线团,扎得他浑身刺痛。
“你——”
“我是白露堂旁支。”叶无尘踢开他的短刀,“旁支怎么了?至少比某些眼高于顶的废物强。”
镜渊的震动越来越剧烈。
虚影的声音里终于有了裂痕:“你……你不是按照残卷修炼的!”
陈溯没理它。
他闭着眼,感受体内那团越转越快的星核——老院长说的“九曜锻体诀”,原来每一变都是在给星核“铸壳”。
现在第一变完成,星核稳定下来,连影主抽记忆的力道都弱了几分。
他睁开眼,青铜剑自动飞到手里。
“九变终,破星河。”他默念最后一句口诀,剑尖对准虚影最亮的那团光。
虚影发出类似野兽的嘶吼:“不可能!你不过是个杂役!”
剑锋穿透的瞬间,整个镜渊都在摇晃。
虚影像被戳破的泡泡,碎成千万点荧光。
苏绾的记录仪突然发出蜂鸣,她抓着陈溯胳膊喊:“影主意识在消散!它刚才说……说‘你不是凡人’?”
陈溯没回答。
他望着逐渐平息的空间,星核在体内轻轻震颤。
那些曾在高武界流传的“先天即巅峰”的说法,此刻像褪色的旧报纸,被风一卷就散了。
“武道,没有极限。”他低声说。
苏绾的手指突然攥紧他衣角。
她盯着镜渊最深处,声音发颤:“陈溯……你看那面墙。”
陈溯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影主消散后,原本被雾气笼罩的岩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
最中央的位置,有一行被岁月磨得模糊的字迹,却在星光下忽明忽暗——
“裴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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