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溯的证件在胸前晃了晃。
三天前靶场那记掰断机械臂的动作，让他被圈进了"特殊行动组"名单。
队长拍他肩膀时，他闻到对方袖口有股铁锈味——和上个月暗河杀手用的淬毒匕首一个味儿。
废弃研究所的铁门"吱呀"裂开条缝。
任务是回收失控的神经模拟仪。
陈溯走在队伍最后，靴底碾过碎玻璃。
仪器室的警报声刺得耳膜发疼，他却盯着墙角霉斑：那些深绿色纹路，和他腕间刺青的藤蔓走向分毫不差。
深夜巡逻轮到他。
走廊尽头的风突然变凉。
陈溯摸向腰间配枪，指腹擦过变息丹药瓶。
脚步声停在转角，他听见了——
"......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音节像浸在水里的石子，混着星门封印地那种嗡鸣。
他拔腿追，军靴撞得消防栓哐当响。
尽头是扇铁门，锁孔里塞着根铜钉，锈迹斑斑的锁头刻着"禁入"。
他捏紧铜钉。
指甲缝里渗出血珠。
门内传来纸张翻动声，像极了地宫残碑被雨水打湿时的脆响。
"李策！"
身后传来林霜的喊。
陈溯转身，袖扣下的刺青藤蔓又往手肘爬了半寸。
林霜的震波拳套在晨光里泛冷光。
"训练。"她甩了甩手腕，拳套发出蜂鸣，"听说你靶场挺能打。"
陈溯后退半步。
拳套砸过来时，他故意用左肩硬接——骨裂声让围观的特勤员倒抽冷气。
林霜的瞳孔缩了缩，她看见他额角冒冷汗，却没看见他藏在裤袋里的手正捏碎颗变息丹。
"锻体高境。"林霜擦了擦拳套，"伪装得不错。"
深夜，陈溯的手机在枕头下震动。
苏绾的加密信息跳出来："X-07实验体录音，他们不是人类，它们在我们身体里。"后面跟着段杂音，他听见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小心身边人，可能已被侵蚀。"
他摸出古武残页。
金光映着后颈的烫伤疤——那是孤儿院被烧时，他护着残页留下的。
裴九的扳手卡在通风管道里。
他猫腰钻进废弃档案室，资料堆里翻出半张"看门人意识适配率"表格。
笔尖刚划下关键数据，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他抄起烟雾弹砸向地面，灰雾里撞翻档案柜，听见追来的人喊："那背影......像三年前劫走楚昭然的游侠！"
监控室里，林霜盯着屏幕暂停键。
画面里的背影，右肩比左肩低半寸——和裴九三年前救她时的习惯一模一样。
她摸出对讲机："查所有维修工记录，重点盯左肩旧伤的。"
陈溯以为自己要暴露了。
巡逻队在档案室找到他的鞋印，林霜的目光像刀。
直到王老的电话打到他手机："来我办公室。"
红木办公桌后，王老推来杯茶。"你表现不错。"他指节敲着桌面，"但我更好奇——你是怎么在靶场掰断机械臂的？"
灯光突然暗了。
陈溯后颈的烫伤疤开始发烫。
他闻见熟悉的腥甜，和地宫暗河里的腐叶味一样——是意识干涉术。
空气里的灵压凝成网，要往他识海钻。
"锻体高境可做不到。"王老的声音变了，混着两个人的重叠，"说，你到底是谁？"
陈溯摸向腰间。
变息丹瓶还在，古武残页在裤袋里发烫。
他想起杜千山塞给他的猎刀，想起苏绾说的"容器"，想起残页最后那句"当棋子看清棋盘时，便是落子时刻"。
他抬头，直视王老发红的瞳孔。
"我是李策。"他说，"但或许您更想知道......"
窗外突然炸响。
是裴九的信号弹。
红光映着陈溯腕间的藤蔓刺青，那些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向他的心脏。
"我知道星门的钥匙在哪。"
他话音落下，王老办公室的密室门"咔嗒"轻响——和三天前废弃研究所那扇锁死的门，发出同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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