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的夜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生疼。陈溯看了眼腕表,凌晨两点整。
星门准时在荒漠中央升起。
刺目的白光像把利刃劈开夜色,原本平坦的沙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青铜门扉从地底缓缓拔起,门楣上的星纹开始流转幽蓝光芒。
雷耀山抹了把嘴角的血渍,手指死死掐进掌心——他能感觉到,门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暗河的人列左阵!"他扯着嗓子吼,青筋暴起的胳膊一挥,二十多个戴黑巾的武者立刻散开,腰间短刃泛着冷光。
右边林晚照的监察司特勤组已经架起玄铁弩,符箓在弩箭上滋滋作响;陆知行的龙渊府门客则隐在沙丘后,几个擅长隐匿的武者连气息都敛得干干净净。
陈溯站在高处的断碑上,苏绾的手悄悄勾住他的小指。
她怀里抱着拓印的星门铭文,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最后一段我解出来了。"
"说。"
"星火非赐予,唯自燃者得之。"苏绾的声音被风声撕碎,"陈溯,它要的不是被选中的人,是...自己点燃的人。"
雷耀山突然动了。
他像头被踩了尾巴的疯狼,浑身真元如沸腾的岩浆,直接朝着陈溯所在的断碑撞来!
黑葫芦里的血膏早被他喝空,此刻每走一步都在咳血,可速度却比凝气大成境巅峰还快三分——这是燃烧寿元的禁术。
"找死。"陈溯脚尖在断碑上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
心口的星纹突然发烫,他屈指一弹,星纹震动的频率精准撞在雷耀山的真元脉络上。
那疯子的攻势立刻乱了套,一拳砸在断碑上,碎石飞溅间竟把半座碑都轰成了齑粉。
"封!"林晚照的冷喝同时响起。
她甩出三张金色符箓,在空中凝成巨大的"镇"字,要把整片区域都压成废墟。
可还没等符箓落下,空黎的青铜铃就响了。
清越的铃声里,她用古语念出半句祭祀咒:"归源。"
金色符箓突然扭曲,像被无形的手揉成纸团,"轰"地炸成漫天金粉。
"好手段。"陆知行在沙丘后低笑,手指敲了敲腰间的玉牌——这是他让门客准备的后手,可此刻望着陈溯飘在半空的身影,他突然觉得那些准备都成了笑话。
星门的光越来越亮。
苏绾站在原地,闭上眼。
观测者的能力如潮水般涌出,她的意识钻进星门的纹路里,看见无数碎片:
——三百年前,星火降落在昆仑,有武者贪心吞了它,最后爆体而亡;
——五十年前,星火出现在东海,整支舰队为争夺它沉入海底;
——十年前,星火在滇南雨林闪过,那天...孤儿院的火,好像也是这种颜色。
"苏绾?"陈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睁开眼,眼眶通红:"它不是力量。"她抓住陈溯的手腕,"是责任。"
陈溯低头看她,星门的光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突然笑了:"那就由我来承担。"
星门"轰"地完全打开。
无数星火从门内喷涌而出,像倒悬的银河。
雷耀山的手下最先疯了,有个瘦高个武者吼着冲过去,指尖刚碰到星火就发出惨叫——他的手瞬间碳化,整个人被星火烧成了灰烬。
"是认主!"陆知行的门客里有人喊。
剩下的人立刻停住脚步,眼神发狠地盯着陈溯——他们都记得,这杂役心口有星纹。
陈溯却闭上了眼。
他能感觉到,那些星火在他周围盘旋,像在确认什么。
苏绾的手还攥着他的腕子,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和星纹的热流缠成一股。
"来了。"他轻声说。
最亮的那团星火突然脱离银河,笔直冲进他心口。
陈溯的身体剧烈震动,星纹瞬间蔓延到全身,皮肤下浮现出星河般的纹路。
他的气息开始疯涨——破虚合道境的巅峰,还在涨!
雷耀山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想跑,可双腿像灌了铅。
陈溯睁开眼,瞳孔里流转着星河:"我不是候选者。"他抬起手,指尖点向雷耀山的丹田,"我是承载者。"
"不——!"雷耀山的惨叫被星纹的嗡鸣淹没。
他的真元像被抽干的井水,整个人瘫在沙地上,眼神比死鱼还浑浊。
林晚照捏碎了掌心的传讯符。"撤。"她对着通讯器说,玄铁弩的弦"铮"地松了。
陆知行摸了摸腰间的玉牌,最终还是没拿出来——此刻的陈溯,就算他带齐龙渊府的高手,也未必能伤其分毫。
星门后的光开始减弱。
陈溯望向半空,那里有个若隐若现的身影——白袍女子。
她的嘴角翘了翘,说了句什么,但风声太大,陈溯没听清。
苏绾拽了拽他的衣角:"看。"
星门正在闭合。
最后一线光里,陈溯仿佛又看见幻境里那些举刀斩星的武者。
他们对他笑,对他点头,像在说:该你了。
荒漠的风突然变缓。
陈溯弯腰捡起雷耀山掉在地上的黑葫芦,拍了拍上面的沙粒。
苏绾凑过来:"记本子?"
"记星火为什么烧不偏。"他翻开小本子,在"十二小时,星门再临"下面添了一行字,"原来它等的,是自己燃起来的人。"
星门彻底闭合的瞬间,陈溯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钟响。
很轻,却像敲在他心口。
他抬头看天,星星还是那么亮,可他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苏绾握住他的手:"接下来?"
"找下一处遗迹。"陈溯把本子揣进怀里,"星河九变,才刚开始。"
风又大了起来。
沙粒打着旋儿,把星门留下的痕迹一点点掩埋。
没人注意到,陈溯心口的星纹,此刻正发出比星星更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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