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溯的指尖刚碰到苏绾发梢,左手星纹突然窜起热流。
床头挂钟的分针开始倒转。
"时、时空乱流!"苏绾猛地抬头,脖颈间淡青锁链纹红得发烫,"老周用命封的血契破了——所有碰过星盘的人都在被卷进去!"
话音未落。
"哗啦!"
窗玻璃突然炸裂,碎碴子悬在半空。
陈溯看见楼下花坛边的电子屏,滚动的时间数字正在疯狂倒跳;走廊尽头的护士站,墙上挂的十二座钟表同时停摆,秒针齐刷刷指向十二点。
"砰!"
病房门被踹开。
陆九霄立在门口,玄色唐装沾着晨露,身后十二护卫呈北斗阵散开。
他手里捏着块玉简,幽光映出陈溯手臂上的星纹:"双生者血脉会撕裂现世时空,今日必须血祭!"
陈溯翻身下床,左脚刚沾地,星纹突然灼烧。
他想起地宫壁画里第九条星轨,鬼使神差抓住病床栏杆——金属在掌心发出哀鸣,被拗成星芒形状,竟与皮肤下游走的光痕完全重合。
"退!"陆九霄大喝。
十二护卫同时出掌,气劲掀翻床头柜。
陈溯挥起星芒栏杆,壁画里"星河九变"的轨迹在眼前炸开,气劲撞上来像撞进漩涡,竟被生生引向天花板,砸出个窟窿。
"好小子!"
破风声从窟窿里灌下。
云无咎踩着碎裂的石膏板坠地,灰袍猎猎,腕间铜铃乱响。
他一脚踹在陆九霄胸口,把人踹得撞翻两张椅子,反手掏出面刻满卦象的铜镜:"天机阁要活的!
小陈啊,你体内那股青铜棺的力......"
"闭嘴!"
苏绾抄起床头的考古铲,金属铲头闪着冷光。
她脖颈锁链纹突然延伸出星芒锁链,"唰"地缠住云无咎手腕。
陈溯这才看清,锁链末端竟扎进她锁骨——是当年老周给她种的护道印?
云无咎没躲。
铜镜"嗡"地震鸣,镜面映出十七年前的雨幕。
陈溯瞳孔骤缩。
画面里,浑身是血的老周被按在青石板上,楚云深指尖凝着星纹契印,正往他胸口烙。
可镜中倒影里,被按在地上的分明是个七岁男孩——短寸头,左眼角有颗泪痣,和陈溯现在的模样分毫不差。
"你才是初代建造者的'真血脉'。"云无咎突然不疯了,声音像淬了冰,"老周......不过是替你受了十七年的劫。"
"轰!"
陈溯手臂星纹暴涨,整面墙的白漆被震得簌簌往下掉。
他看见青铜棺的影子浮在半空,棺盖缝隙里伸出只手,那手背上的星纹和他如出一辙,甚至连血色坐标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终于知道谁才是主人了?"
沙哑的笑声从影子里钻出来,像是他自己的声音,又像是隔着十八层地狱。
苏绾的手突然攥紧他手腕。
她锁链纹烫得惊人,陈溯甚至能听见皮肤灼烧的"滋啦"声:"小溯,时空乱流的核心在你星核里——要斩断因果链,得先......"
"先斩断自己。"陈溯打断她。
他抓起苏绾的手,用力推向墙角的消防柜。
双臂星纹同时刺入胸口,地宫壁画第九条星轨在血肉里逆向游走。
痛意像火山爆发,他却笑了——老周笔记里没写完的"逆"字,原来指的是这个。
时空开始扭曲。
陈溯听见楚云深的嘶吼从不知多远的地方传来:"陈溯你敢——"李昭阳的骂声紧接着炸响:"陆九霄你个老匹夫骗我!"声音被卷进漩涡,变成尖锐的蜂鸣。
陆九霄趁机扑向苏绾,却被突然暴长的锁链纹缠住咽喉。
苏绾攥着考古铲的手在抖,锁链纹从她锁骨一直爬到指尖:"老周说过......这锁链,是要护着该护的人。"
陈溯的意识开始模糊。
他最后看见的,是青铜棺影子里那只手,正缓缓从缝隙里伸出来。
而时空漩涡中心,两个身影正在凝聚——一个是楚云深裂了罗盘的脸,一个是李昭阳扭曲的星纹。
"下一局......"陈溯扯了扯嘴角,星纹里的血色坐标亮得刺眼,"该你们慌了。"
黑暗涌上来前,他听见苏绾喊他名字的声音,混着锁链纹崩断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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