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溯的左手突然传来刺骨寒意。
他低头,冰晶正顺着指缝往上爬,手背血管泛着幽蓝,像条活过来的冰蛇。
右手腕的冰墙在金红气劲撞击下咔咔作响,两处剧痛绞在一起,他额头的冷汗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血珠。
"陈兄弟!"李元初踉跄着栽倒,腰间玉佩"咔"地裂开,黑色血珠顺着裂缝渗出来,"我...我体内的阴脉在烧!"他抬头时眼白翻涌,声音突然变得苍老,"是你!
是你血脉里的阴力在引动我!"
沈昭的剑突然转向。
玄铁剑嗡鸣着指向星核后方,那里不知何时立着道青衫身影:"白宗主?"她瞳孔骤缩,"你早知道双生血脉会在今天觉醒!"
青衫老者抬手,掌心托着枚星纹令牌——和陈溯怀表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他目光扫过陈溯,像在看块烧红的铁:"七十年前我就该让那对母子死在禁地。"指尖轻弹,星核外壁应声而碎,内层露出块青黑石碑,密密麻麻刻着归藏宗历代宗主名讳。
陈溯的呼吸突然停滞。
他母亲的名字,端端正正刻在"叛徒"一栏最上方。
"不可能!"苏绾扑过来抓住他颤抖的手,"你母亲是为了保护古武残卷才..."
"闭嘴。"白无涯的声音像冰锥扎进耳膜,"当年她偷了归藏镇宗星核,带着半块星纹令牌私奔,害我被老宗主废了修为逐出门墙。"他指节叩了叩石碑,"现在看看这是什么——"
血色文字突然从石碑里渗出来,在半空扭曲成线:"双生血脉可斩星河,亦可弑师尊。"
"轰!"
李元初的掌风直接拍碎沈昭的剑气。
他原本清俊的面容开始扭曲,眼尾爬满暗纹,瞳孔完全变成幽蓝色:"原来三十年前我就该死在阴脉觉醒当日!"他反手抽出归藏宗佩剑,剑尖直指白无涯咽喉,"是你用封脉丹困了我三十年!
是你说阴脉觉醒会爆体而亡!"
"元初!"沈昭想拉他,却被他震得倒退三步。
白无涯不躲不闪,甚至笑了:"你以为我为何留你?"他指尖划过石碑,"双生血脉需要宿主,而你..."
"够了!"李元初的剑刺穿白无涯丹田。
青衫瞬间被血浸透,白无涯却没有倒下。
他的身体开始虚化,星尘从伤口里涌出来,渐渐显露出另一张脸——分明是雷耀山年轻时的模样!
"当年我不过是归藏养子。"雷耀山的声音混着两个时空的重叠,"真正的宗主,是第一个吞噬双生之力的叛徒!"他的权杖突然暴涨千丈,金属纹路里爬出无数黑虫,"现在,用这具身体给星核献祭!"
星核大厅开始剧烈震颤。
天花板的水晶灯砸下来,苏绾被陈溯拽着滚到桌底。
陈院长的灵魂碎片突然从怀表里飘出来,却和星核中一道虚影重叠:"莫问天用芯片收集的,是觉醒者意识!
他要以亿万武者为祭,重启上古星门!"
"什么?"陈溯咬着牙撕开袖口,用指尖蘸血在地上画星纹禁制,"那滇南地宫的壁画..."
"壁画里有破阵之法!"怀表突然发出嗡鸣,投射出全息星图,和他记忆里的地宫星轨严丝合缝,"快!
用双生之力引动星核!"
"陈溯!"沈昭的断剑突然钉进他左肩。
他闷哼一声,鲜血溅在星图上。
沈昭捂着肋下伤口,断剑还在他肩头颤动:"少主,快带星核逃往..."话没说完,她的身体就被雷耀山的黑虫卷走,只剩半句话散在风里。
陈溯左手的冰晶已经爬上小臂,右手的冰墙即将碎裂。
他看着地上的星图,又看了眼正在崩溃的星核裂缝——那里有道幽蓝光芒在闪烁,像极了滇南地宫里那行残碑的字迹。
雷耀山的权杖再次劈下来。
陈溯咬着牙,拖着左肩的断剑往星核裂缝滚去。
血滴在地面拖出条红痕,和星图的纹路渐渐重合。
他听见怀表在耳边炸响,母亲的声音混着陈院长的:"平衡...断脉锁真..."
裂缝越来越近。
他伸手的瞬间,左手冰晶突然炸开,幽蓝气劲裹着右手的金红气劲,在掌心凝成颗小星核。
雷耀山的权杖劈在他背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还是死死攥住裂缝边缘——
整座大厅开始坍塌。
陈溯最后看见的,是星核裂缝里伸出的一只手,皮肤白得像雪,腕间系着条蓝布带——和他母亲当年围的那条,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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