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褪尽时,陈溯的指节还陷在焦土里。
老周的青铜雕像立在五步外,眼尾的星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忽然发现,那左眼瞳孔位置嵌着半枚指甲盖大小的青铜残片,边缘刻着细碎星轨。
他伸手去碰。
刺痛从指尖窜入眉心。
老周的虚影在残片前浮现,声音像被风吹散的沙:“面具...是仲裁庭总坛的‘星钥’。那黑影...是我二十年前在滇南雨林救下的垂死武者。”虚影消散前,最后一个字被风卷走:“逃...”
陈溯捏紧残片。
滇南孤儿院废墟里那个戴青铜面具的背影突然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焦黑断墙下,那人转身时腰间半块玉牌的反光,此刻与残片上的星轨严丝合缝。
三日后,边境走私市场的铁皮棚下,陈溯蹲在破木箱后。
他套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袖口沾着探险队搬运物资时蹭的红土,面前摆着块包浆的星纹残片——正是从滇南地宫石壁抠下来的。
“这纹路不对。”戴黑面纱的女人蹲下来,指尖划过残片。
她腕间银铃轻响,声音像浸了毒的针,“仲裁庭的星纹该是左旋,你这右旋...”
陈溯垂眼翻着怀里的破本子,笔尖在“林幽”二字下重重划了道:“上个月暗河的人在腾冲高黎贡山劫了批货,里面有半块星图。”他把本子翻到某页,推过去,“您要的,是总坛地底共鸣阵的碎片吧?”
林幽的银铃突然停了。
她摘下面纱,左眼有道刀疤从眉骨贯到下颌:“拿什么换?”
陈溯把星纹残片推过去:“换你手里那半张。”
林幽的笑像毒蛇吐信。
她突然抬手,淬毒短刃从袖中滑出,直刺陈溯咽喉。
风声擦着耳骨时,陈溯后腰一热——小七的青铜长戈不知何时出现在掌心,自动化作星芒锁链缠上林幽手腕。
“你早知道?”林幽手腕被勒出血,短刃当啷落地。
陈溯弯腰捡起短刃,反手扎进她脚边的木板:“老周教过,和仲裁庭残党交易,得留后手。”他另一只手掏出老周雕像里的青铜残片,按在林幽藏在摊位下的“星钥共鸣器”上。
共鸣器发出蜂鸣。林幽脸色骤变:“你敢——”
“碎了它,总坛所有星钥都会失效。”陈溯指尖加力,残片边缘割进共鸣器缝隙,“你要星图换钱,我要星图找人。”他盯着林幽刀疤下抽搐的肌肉,“选。”
林幽咬碎后槽牙,从胸口摸出半张泛黄的羊皮纸。
星图拼合时,陈溯的呼吸顿住。
两张碎片严丝合缝,中间的纹路竟与噬星渊核心的星茧镜像对称——总坛地下,埋着另一个“星茧核心”。
更让他瞳孔收缩的是,老周青铜雕像上的星纹位置,正对着总坛核心坐标。
“小七?”他轻声唤。
悬浮在半空的血脉纹路突然震颤,化作一道光箭,直指滇南方向——正是孤儿院废墟的位置。
陈溯连夜追着星芒血迹进了废弃矿洞。
洞壁上的血痕还泛着淡蓝荧光,是破虚境武者的星血。
他摸出日记本,上面老周画的星轨图与洞顶石纹重合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陈杂役?”雷耀山的笑声像砂纸磨铁,“听说你最近在找仲裁庭的人?巧了,我也在找。”他身后跟着六个黑西装,其中两个袖口鼓胀——是暗河的凝气境杀手。
陈溯转身。
矿洞入口被堵得严实,雷耀山指间转着枚淬毒飞针:“当年孤儿院那场火,你藏了最后一页残页。”他眯眼,“现在,把星图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
洞深处突然传来闷响。
陈溯余光瞥见,洞顶石屑簌簌落下,一道刻满星纹的裂缝正在扩大。
雷耀山的飞针破空而来时,陈溯侧身撞向洞壁——裂缝里漏下的光,正好照出地面星纹的走向。
“跑?”雷耀山挥挥手,“给我截——”
“轰!”
矿洞顶部轰然塌陷。
陈溯被气浪掀得滚了两圈,抬头时,塌陷处露出条向下的通道,石壁上的星纹与老周雕像、总坛核心、噬星渊星茧连成一线。
通道深处飘来若有若无的檀香,像极了孤儿院老院长屋里的味道。
雷耀山的骂声被落石截断。
陈溯抹掉嘴角的血,盯着通道入口刻着的“归藏”二字——那是老院长常说的,孤儿院地窖木门上的旧字。
他摸出日记本,最后一页老周的星轨图,此刻正与通道星纹完全重合。
风从通道里钻出来,卷着一丝熟悉的檀木香。
陈溯把星图塞进怀里,指腹蹭过心口的∞号烙印——它正在发烫,像在催促他往下走。
而通道深处,隐约传来铁链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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