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算盘打得像放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郡主,今日鬼屋收入三百两零七文!比糖球摊三天赚的还多!够买三百车山楂了!"他兴奋得羽扇都摇飞了,掉进旁边的假棺材里。
老忠擦着汗,白胡子上沾了片假树叶,喘着粗气说:"将军,您就别瞪了,郡主这是...这是商业头脑!懂不懂?跟您在战场上排兵布阵一个道理,都是算计!"
南宫翎看着白若雪跟绸缎公子哥讨价还价,她笑得见牙不见眼,鼻尖还沾着刚才捡铜板时蹭的灰,像只偷吃得满脸花的小猫。他突然伸出戴着铁手套的手,用铠甲袖子轻轻擦过她的鼻尖:"脏了。"
白若雪"啪"地拍开他的手,铜板又撒了一地:"别捣乱!这位公子出三十两,我得表演'被鬼追着跑三圈'!跑慢了要扣钱的!"她弯腰捡铜板,裙摆扫过南宫翎的战靴,带起一阵灰尘。
躲在假山后的墨影奋笔疾书,小本本上沾着硫磺粉和泥渍,字迹都晕开了:"将军今日成就:1. 成功阻止一场'鬼屋拆家'事件,避免损失三百两;2. 学会数铜板(虽然数错三次,把五十文当成五两)。建议:下次鬼屋开业,将军可负责当'镇宅战神',门票直接涨价五两,另收'护妻服务费'十两,可有效防止类似事件发生。"
离开鬼屋时,红缨哼着新编的小调,飞镖在暮色中划出银弧,调子跑调跑到了九霄云外:"战神护妻凶巴巴,郡主赚钱笑哈哈~十两银子吓一跳,铜板堆里乐开花~乐开花呀乐开花,将军数钱眼发花~"
老忠叹了口气,把假骷髅的头扶正,又给它戴上一顶破草帽:"以后鬼屋得挂块大牌子,写'战神在此,鬼怪绕行',再画个大大的铜板,保准没人敢吓郡主,还能多赚点香火钱。"
白若雪晃着沉甸甸的钱袋,铜板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一串悦耳的铃铛:"将军,今日赚的够买十车糖葫芦了!还是加辣版的!"
南宫翎挑眉,铁面具下的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丝,虽然没人看得见:"换本王当夫君,够不够?"
她的脸"腾"地红了,像刚裹了糖霜的山楂,在暮色中格外显眼。她转身就走,裙摆扬起一阵风:"还差一百车呢!先把你欠我的三百串糖葫芦账还了再说!"
墨影远远看着,在小本本上画了个穿铠甲数铜板的小人,小人脚下堆着小山似的铜板,旁边用朱砂笔写着:"将军追妻新招:拆屋式护妻+铜板攻势。进度:鬼屋进账三百两,距离一百车糖葫芦还差九十九车零七十两。风险提示:需密切关注郡主,防止她把'被吓服务'发展成连锁生意,建议将军承包所有'吓她'业务,独家付费,顺便把账本藏到军营的粮库里,以免被郡主拿去换糖稀。"
京城的夜风吹散了鬼屋的硫磺味和尿骚味,却吹不散战神铠甲上沾的糖霜和铜板味。谁能想到,那个在漠北战场上杀人不眨眼、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定北侯,会在鬼屋里帮媳妇数铜板,还差点拆了她的生意?而白若雪回头看着南宫翎笨拙数钱的样子,铠甲缝隙里还卡着刚才捡铜板时掉的草屑,突然觉得,这鬼屋就算真被拆了,好像也挺甜的——毕竟,她的战神大人,护妻的时候比任何鬼怪都吓人,可偏偏在她面前,连数铜板都显得那么可爱。这大概就是大靖朝最离谱也最甜蜜的生意经了:有战神当保镖,就算是鬼屋,也能变成撒糖现场,连铜板都沾着恋爱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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