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外的梆子声与诵经声交织,如同一张细密的网,将我困在这幽深的宫殿之中。我握紧鹂贵妃的手,触手一片冰凉,就像我们此刻的处境,看似尊荣,实则如履薄冰。殿外的烛影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曳不定,忽明忽暗,映得殿内的一切都似真似幻。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中,真相如同被迷雾笼罩的深渊,而我们,早已深陷其中,无从逃脱。
“姐姐,这次皇上召见,不知是福是祸。”鹂贵妃声音发颤,平日里艳丽的面容此刻也染上了一层愁云。我拍了拍她的手,试图给予安慰,可心中同样忐忑不安。自那日在御花园撞见淑妃与神秘男子私语后,我便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御书房近在眼前,鎏金的匾额在宫灯的映照下泛着冷光。守在门口的太监尖着嗓子通传后,我们缓步踏入。殿内檀香萦绕,案牍上堆满奏折,皇上正伏案批阅,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们来了。”
我和鹂贵妃规规矩矩地行礼,余光瞥见角落站着的淑妃,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满是挑衅。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近日有人弹劾鹂贵妃之父,说他在地方上贪污受贿,鱼肉百姓,可有此事?”皇上的声音冰冷如霜,掷地有声。鹂贵妃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皇上明察,臣妾父亲一向为官清廉,这定是有人恶意构陷!”
淑妃适时上前,娇柔地说道:“皇上,这弹劾的折子上证据确凿,臣妾也是为了朝廷社稷,不得不告知皇上。”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沓文书,递给皇上。
我心中大骇,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看着皇上皱起的眉头,我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皇上,这些证据不知从何而来,是否有人刻意伪造,还需彻查。鹂大人一生忠君爱国,怎会做出此等之事?”
我的话音刚落,淑妃突然尖叫一声:“姐姐这是在指责臣妾伪造证据吗?臣妾一片忠心,却被如此误解,实在是冤枉啊!”说着,竟嘤嘤哭泣起来。
皇上的脸色愈发阴沉:“够了!此事朕自会派人彻查。鹂贵妃,你且回去闭门思过。”
鹂贵妃还欲辩解,我连忙拉住她。就在我们准备行礼告退时,淑妃突然拿起案上的镇纸,朝着皇上掷去。我下意识地冲上前,用身体挡住了飞来的镇纸。剧烈的疼痛从后背传来,我眼前一黑,险些昏厥。
“大胆!”皇上龙颜大怒,侍卫们迅速冲进来将淑妃拿下。鹂贵妃惊慌失措地扶住我,泪水夺眶而出:“姐姐,你怎么样?”
我强撑着意识,看到淑妃被拖走时那得意的眼神,心中明白,这一切都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我被抬回宫殿,太医仔细诊治后,说并无大碍,只是旧伤被挑起,需要好好休养。
所谓旧伤,还要从多年前说起。那时我刚入宫,天真无邪,与淑妃本是好姐妹。我们一同在御花园赏花,一同在月下吟诗,情同手足。直到有一天,皇上注意到了我,封我为贵人。自那以后,淑妃看我的眼神便变了,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撞见淑妃与当今的镇远大将军私会。我好心相劝,让她不要做出违背宫规之事,却没想到她竟怀恨在心,设计陷害我。她在皇上耳边吹枕边风,说我与外臣勾结,意图不轨。幸好当时的皇后查明真相,还了我清白,但我与淑妃之间的情谊,却彻底破裂了。
此次她诬陷鹂贵妃之父,又意图行刺皇上,想必是想一石二鸟,既除去鹂贵妃这个眼中钉,又能让我因为挡剑而旧伤复发,再也无法与她抗衡。
在我养伤的日子里,鹂贵妃日日前来探望,愁容满面。“姐姐,皇上虽暂时没有治父亲的罪,但朝中弹劾的声音不断,父亲恐怕凶多吉少。”她哽咽着说道。
我强撑着坐起身,说道:“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这其中定有蹊跷,我们要从那弹劾的文书入手,查出幕后黑手。”
经过一番周折,我们找到了替淑妃伪造文书的师爷。在威逼利诱下,师爷终于道出实情。原来,这一切都是淑妃与朝中一位对鹂贵妃之父不满的大臣勾结所为,目的就是扳倒鹂家,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
我们将证据呈给皇上,皇上雷霆大怒。淑妃被废为庶人,打入冷宫,与她勾结的大臣也被革职查办。鹂贵妃之父的冤屈得以昭雪,皇上念其往日功绩,并未过多责罚。
经历了这场风波,我和鹂贵妃更加明白,在这后宫之中,唯有相互扶持,才能生存下去。而那隐藏在深宫之中的仇恨与阴谋,就如同那永不停歇的梆子声和诵经声,永远不会消失,时刻提醒着我们,要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中,小心翼翼地前行。
夜深了,宫墙外的梆子声再次响起,这次却不再夹杂诵经声,显得格外清晰。我望着窗外的明月,轻抚着后背的伤口,旧恨虽被挑起,但我们终究还是战胜了阴谋。只是不知道,下一次的危机,又会在何时降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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