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的铜缸里,残雪融成细流蜿蜒而下。我倚在椒房殿的鎏金窗前,指尖轻抚过窗棂上斑驳的火痕——那是政变时叛军箭矢留下的印记。陛下新赐的赤金护甲硌着檀木窗台,腕间银铃却再未发出声响,黑猫蜷在软垫上打盹,偶尔尾巴轻扫过满地斜阳。
"娘娘,内务府送来了新裁的嫁衣。"宫女碧桃捧着朱漆描金匣,锦缎裹着的喜服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我接过展开,金线绣的云雷纹在暮色里流转,忽然指尖一顿——那细密的针脚间,竟藏着与二十年前宫变密档里相同的符号。
记忆突然翻涌。三日前随陛下翻阅旧案时,泛黄的奏章边角就画着这样的纹路。当时萧沅神色骤变,说这是前朝巫蛊之术的咒文,专用于诅咒皇室血脉。而此刻,这些诡谲的符号正沿着嫁衣的凤凰羽翼,密密麻麻地攀向领口。
"去请萧大人入宫。"我攥着嫁衣的手指微微发白。碧桃应声退下时,殿外忽然传来环佩叮咚,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竟被侍卫押着跪在阶前。她蓬头垢面,却仍梗着脖子冷笑:"贵人好手段,不过这嫁衣...你当真以为是陛下的恩赐?"
不等我发问,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萧沅未着官服,玄色劲装沾着夜露,腰间玉佩还挂着半片枯叶。他盯着嫁衣上的绣纹,瞳孔骤然收缩:"这是...南疆巫族的血咒纹,若穿着此衣行礼,拜堂时的烛火会引燃咒文,当场..."他声音戛然而止,却足够让我后背发凉。
当夜,陛下得知消息后雷霆震怒。御书房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三个内务府绣娘被拖出去时的哭嚎声惊飞了栖在檐角的寒鸦。我跪在陛下身侧,看他将案上的奏章狠狠摔在地上:"朕要彻查,到底是哪个狗胆包天的东西!"
萧沅展开一卷泛黄的图纸,烛火在他眼下投出浓重的阴影:"陛下,当年宫变时,皇后母族豢养的方士就擅用此术。如今嫁衣重现咒纹,恐怕..."他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猫叫。黑猫弓着背炸毛,利爪在青砖上抓出五道白痕,直扑向案头的嫁衣。
混乱中,我看见黑猫口中衔着半块碎玉。萧沅拾起仔细端详,面色瞬间变得惨白:"这是南疆巫祝的信物,二十年前失踪的巫女首领,就佩戴着这样的玉珏。"他突然转身看向我,"娘娘可知,您母族..."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入宫前,养母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我原是被弃在尼姑庵门口的孤儿。可此刻回想,她总在每月十五对着西南方向焚香,家中祠堂供奉的牌位,落款竟是"巫门张氏"。
第二日,我带着碧桃微服出了宫。城郊破旧的尼姑庵蛛网密布,佛龛前的蒲团却干净得纤尘不染。在后院枯井边,我们挖到一个檀木匣子,里面除了泛黄的襁褓,还有半幅与嫁衣相同的绣样,边角绣着"护吾血脉,万劫不复"八个朱砂小字。
回宫路上,马车突然剧烈颠簸。碧桃掀开帘子查看,脸色瞬间煞白:"娘娘,车轮下...压着只黑猫!"我浑身发冷,那分明是今早还在椒房殿晒太阳的猫儿。拾起猫尸时,发现它爪间紧握着枚银铃——与我腕间的那枚,竟是一对。
消息传回宫中,陛下亲自来椒房殿接我。他抱着我时,龙袍上的龙纹硌得我生疼:"爱妃别怕,朕已让萧沅封锁宫门,定要将幕后黑手揪出来。"可我却在他怀中颤抖得厉害,因为方才在尼姑庵,我分明听见墙角有人低语:"血脉觉醒,该回来了..."
三更梆子响过,萧沅带来惊人消息。在皇后母族的老宅地窖里,发现了完整的巫蛊工坊,墙上密密麻麻的咒文拓本中,竟有我生辰八字的符纸。更可怕的是,负责制作嫁衣的绣娘里,有个名叫"阿巫"的女子突然失踪,而她的户籍档案显示,二十年前正是随巫女首领入宫的学徒。
"陛下,更诡异的是这个。"萧沅展开一卷人皮卷轴,上面画着与嫁衣相同的云雷纹,却标注着"血祭大阵"四个篆字,"按巫蛊之术记载,需用皇室血脉与巫门后裔为引,方能启动阵法。娘娘的身份..."
我感觉天旋地转。原来从入宫那刻起,我就成了这场阴谋的关键棋子。陛下握紧我的手,指节泛白:"不管你是谁,朕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明日,朕要昭告天下,立你为后!"
大婚当日,椒房殿被布置得恍若白昼。我穿着新赶制的嫁衣,金线绣的牡丹掩住了心口不安的跳动。萧沅率侍卫在宫墙四周布下结界,可当我跨过凤鸾宫门槛时,腕间银铃突然发烫,嫁衣领口的云雷纹竟开始渗出暗红血迹。
"停下!"萧沅的喝声与鼓乐声相撞。他挥剑斩断红绸,剑尖挑起嫁衣一角,那些咒文竟在众目睽睽下扭动起来,化作无数细小的血虫。整个宫殿瞬间陷入混乱,侍卫们的兵器碰撞声中,我听见有人尖笑:"巫门血脉,终于觉醒了!"
烟雾弥漫间,一个蒙着黑纱的女子缓缓现身。她腕间银铃与我相呼应,声音沙哑如砂纸:"侄女,可还记得姑姑?当年你母亲偷走巫门圣物,害得我们全族被灭,这笔账,也该清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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