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壬申日,把汉孝献皇帝(汉献帝刘协)安葬在禅陵。
辛巳日,皇帝回到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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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二年(公元234年)是三国中后期具有标志性意义的一年。这一年,蜀汉、东吴联手发动的大规模北伐,与曹魏的防御反击形成激烈碰撞,不仅展现了三国军事谋略的巅峰对决,更暗藏着各方势力的战略困境与人性博弈。透过这段历史记载,我们能清晰看到战争背后的战略逻辑、权力平衡与历史必然性。
蜀汉北伐:理想与现实的终极碰撞
诸葛亮在青龙二年发动的十万大军北伐,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亲征,也是蜀汉立国以来规模最大的军事行动。此次北伐的战略部署与以往截然不同,体现了诸葛亮晚年对北伐困境的深刻反思。
诸葛亮选择从斜谷出兵,并与东吴约定同时大举,试图形成东西夹击之势,这一决策直指曹魏的防御弱点。曹魏的军事重心长期在东线(抗吴)与西线(防蜀)之间摇摆,两线同时受敌必然导致兵力分散。然而,这一理想化的战略协同在实践中却因信息传递滞后、双方节奏不一而效果大打折扣,暴露了古代联盟作战的天然缺陷。
在具体战术选择上,诸葛亮最终屯兵五丈原的决策,与司马懿的预判高度吻合。这一细节揭示了两位顶级军事家之间的“心理博弈”——司马懿精准把握了诸葛亮“稳扎稳打”的作战风格,而诸葛亮也深知司马懿“坚守不出”的防御策略。这种相互预判的僵局,恰恰反映了蜀汉与曹魏的实力差距:蜀汉国力有限,经不起冒险;曹魏根基深厚,拖得起消耗。
郭淮争夺北原的插曲,堪称战术层面的经典案例。郭淮准确预判了诸葛亮试图控制陇道、隔绝关中与凉州联系的战略意图,通过抢先占据北原,成功粉碎了蜀汉的侧翼包抄计划。这一事件印证了“细节决定成败”的军事规律,也说明曹魏在西线的防御体系已相当成熟,蜀汉很难找到突破口。
诸葛亮分兵屯田的举措,是其战略思想的重大转变。以往北伐屡屡因“运粮不继”功败垂成,此次“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的屯田策略,既是为持久战做准备,也体现了其“民为邦本”的治理理念。“百姓安堵,军无私焉”的记载,不仅展现了蜀军的纪律严明,更反衬出蜀汉在失去荆州后,只能依靠益州一地与曹魏长期抗衡的无奈。这种以攻为守的战略,本质上是蜀汉为延续政权合法性而进行的悲壮抗争。
东吴出兵:虎头蛇尾的协同作战
东吴在东线的配合行动,看似声势浩大——孙权亲率十万大军攻合肥新城,陆逊、孙韶分兵出击襄阳、淮阴,形成多点开花之势,但实际效果却差强人意,暴露出东吴军事战略的深层问题。
田豫对孙权战略意图的判断堪称精准:“贼悉众大举,非图小利,欲质新城以致大军耳。”孙权的真实目的并非攻占新城,而是引诱曹魏主力决战,试图复制赤壁之战“以少胜多”的奇迹。然而,曹魏方面已识破这一计谋,满宠、刘邵提出的“坚壁清野+袭扰后路”策略,精准击中了吴军的弱点——后勤补给线过长、攻坚能力不足。
刘邵建议的“扬声进道,震曜形势”战术,是心理战的经典运用。通过虚张声势、威胁后路,迫使吴军不战自乱,体现了曹魏在军事谋略上的成熟。而魏明帝拒绝满宠“拔新城守,致贼寿春”的提议,坚持“地有所必争”的战略思想,显示出其对地理重要性的深刻认识。合肥、襄阳、祁山这三大战略支点,如同曹魏的“铁三角”防御体系,成为东吴和蜀汉难以逾越的屏障。
孙权的迅速撤军,反映了东吴军事行动的投机性本质。当发现无法引诱魏军主力决战、己方又因“多疾病”战力受损时,孙权立即选择撤退,暴露出其“见利则进,无利则退”的实用主义倾向。这种缺乏战略定力的表现,使得东吴难以对曹魏构成真正威胁,也让吴蜀联盟的协同作战沦为空谈。
陆逊在撤军过程中的表现,则展现了其卓越的军事才能。面对“大驾已还,贼得韩扁”的危急局面,陆逊通过“催人种葑、豆,与诸将奕棋、射戏如常”的镇定表现稳定军心,随后以“攻襄阳”为幌子掩护撤军,甚至趁机“斩获千馀人”,堪称“以退为进”的经典战例。这一细节既凸显了陆逊的个人能力,也反衬出东吴军事指挥体系的断层——除少数名将外,整体战略规划能力明显不足。
曹魏应对:成熟的防御体系与战略定力
曹魏在应对吴蜀联合进攻时的表现,展现了一个成熟政权的战略定力与系统优势。从最高统治者到前线将领,形成了高效的决策链条与执行体系,这是曹魏能够以一敌二的核心原因。
魏明帝的决策堪称典范。他一方面派遣秦朗“督步骑二万助司马懿御诸葛亮”,强化西线防御;另一方面坚持“自往征之”,亲赴东线指挥,通过“御驾亲征”稳定军心、震慑敌军。这种“两线兼顾、重点突出”的战略部署,体现了其出色的全局掌控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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