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那会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灵魂撕裂之痛，是对意志与精神的极致考验。
就在林震忧心忡忡，甚至开始思考万一失败该如何补救之时，林天的状态却逐渐稳定了下来。
他紧锁的眉头虽然没有完全舒展，但脸上的痛苦之色明显减轻，身体的颤抖也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专注，一种与外界隔绝的沉寂。
然而，这种稳定并没有持续太久。
大约在第二个时辰过半的时候，林天的脸色骤然涨红，额头、脖颈处的青筋如同虬龙般狰狞地鼓胀起来，根根清晰可见。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仿佛体内有一头狂暴的凶兽正在左冲右突，要破体而出。
豆大的汗珠，混合着从毛孔中渗出的细密血珠，顺着他的脸颊、脖颈不断淌下，很快便浸湿了他身前的衣襟。
林震的心脏骤然抽紧，瞳孔猛地一缩！
他一步踏前，几乎就要出手，但看到林天虽然面容扭曲，气息却并未彻底紊乱，强行按捺住了冲动。
“这是…灵力冲击与灵魂反噬的顶峰！”林震牙关紧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知道，这是吸收万年灵环最危险的阶段。
灵环中蕴含的庞大能量在冲击林天体内的灵力壁垒，试图改造他的身体，而化龙蟒残存的意志，也在做着最后、最疯狂的反扑。
挺过去，海阔天空。
挺不过去，轻则经脉寸断，天武受损，重则灵魂崩溃，当场殒命！
林震的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活了近半个世纪，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杀，但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紧张，这般煎熬。
这比他自己当年冲击天灵者时，还要让他心神不宁。
“小天，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啊…”林震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终于，就在林震感觉自己的神经也快要绷断的时候，林天脸上那因极致痛苦而扭曲的肌肉，开始一丝丝地松缓下来。
那鼓胀狰狞的青筋，也如同退潮般，缓缓平复。他急促而粗重的呼吸，渐渐变得悠长而平稳。
他身上那股狂暴躁动的灵力波动，也开始趋于稳定，并且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攀升！
林震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儿子。
又过了一刻钟，林天脸上的血色尽褪，转为一种玉石般的温润光泽。他
呼——
林震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那口浊气仿佛带走了他胸中所有的压抑与焦虑。他紧绷的身体，在这一刻也彻底松弛下来，甚至感到一阵轻微的虚脱。
他抬手摸了一把额头，才发现手心全是冷汗。
“干得好小天”林震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与颤抖，但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欣慰与自豪，“看来，最危险的阶段，总算是熬过去了。”
他看着儿子那张虽然略显疲惫，却已然恢复平静，甚至隐隐透着一丝喜悦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
自己的儿子，终究是没有让他失望。
不，应该说，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以四十级的灵力，硬生生扛住了一只怨气冲天的万年龙属亚种魔兽的灵魂冲击与能量反噬，这份心性，这份毅力，这份天赋，远超过年轻时的自己。
林震的脸上终于扬起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笑容。
接下来，便是灵环能量的彻底吸收与转化，以及第四灵技的觉醒了。
这个过程虽然也需要时间，但相较于之前的生死考验，无疑要平稳安全得多。
林震重新坐回篝火旁，添了几根枯枝，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夜，还很长。
但黎明，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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