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是杨树地。杨树地未必都是杨树。”陆观棋道。“我们天黑之前出城去杨树地找楼老大。”
“好。”
“你刚才说扶风郡主来图州是怎么回事儿?”陆观棋眯起眼睛问道。
严慎行把自己在街市上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给陆观棋,“听说是来图州看外公的。扶风郡主的外公好像是图州的一位私塾先生。”
“崇北,图州,李浅。”陆观棋念叨着这三个关键词,粮案的三个要素串联到一起,虽然还没有证据,但陆观棋相信这肯定不是巧合。“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么?扶风郡主省亲,图州为她宵禁。”
“今年是第二次,上次是去年秋天,那次倒是没宵禁。扶风郡主连人带马车被劫匪掳走,知府谢书觉带人追赶,不到六个时辰就救回了郡主。当时在图州城闹得沸沸扬扬。”严慎行回答。
“谢书觉。”陆观棋眉头微粗,喃喃道。
他是陆进的门生。圣文二十五年的探花及第,那年陆进是礼部侍郎,由他主持。谢书觉家境贫寒,二十四年乡试中了举人之后,他就一路打工一路往京城走,等走到京城恰好是过年前的几天。
那年京城天寒地冻,街头很多无家可归者冻死在街头,谢书觉的银子无法租到一个能避寒的房子,他就去破庙暂住,结果被那里的乞丐认为是来抢地盘而毒打一顿。奄奄一息之际,谢书觉被陆府的管家发现并送到医馆,了解到他是进京赶考的进士后向陆进禀告,陆进或许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求学时的影子,不仅为他租下房租,还赠与他一百两银子,让他安心准备考试。
谢书觉也不负陆进所望,在那年的春闱中中试成为贡员,四月殿试由圣文皇帝钦点为探花。
谢书觉很会投机,他懂怎么讨陆进的欢心,高中的当天就来陆府拜会陆进夫妻,当场认下他们做师父和师娘,后来到图州赴任,他也会在节日前差人送礼物来。
不过后来陆观棋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差事,他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和闲心去观察府里每日的情况。
因为图州黑市的事,他作为图州知府犯了监管不严之罪,被罚一年的俸禄。
陆观棋道:“让小五他们连夜送男人进京,如果真是黑市出事,我怕他会被找到继而灭口,此人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
严慎行立马应下,着手去安排。
京城。
陆成业收到飞鸽传书,北楚人主动和他们提想要继续采购粮食,他立马去和陆进禀告,等待陆进的回答。
彼时陆进正在和管家说话,管家手里拿着一个名帖册的东西,见到陆成业来了,他摆摆手示意管家退下。
“爹,北楚人跟我们买粮,咱终于可以继续了。”
陆成业兴冲冲,想到中断快要一个月的生意可以继续,他就开心。
陆进显得很淡然,问:“价格呢?”
“还是原来的,他们不砍价了。”
陆进冷笑一声:“你二哥去图州铲除私贩粮案,影响了北楚人,所以他们才想着从咱手里继续买。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是我们有粮,他们求我们。价格抬高三成。”
陆成业点头:“好,我明白了。”
“你去皇城司找人打探一下,图州的粮案结案没有,你二哥突然出公差,是不是因为此事。”陆进叮嘱道。
“我现在就去。”
陆成业大步流星的朝外走,陆进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思考。
管家顺着游廊从大门进来,陆进面无表情,低语:“三少爷最近都在做什么?”
管家照实汇报:“和几家大的药材商人基本谈好了,他们的藏红花全部供应给裴家的药铺。”
陆进瞳色骤沉:“他是在帮裴亭云还是借裴家铺子做自己的事,孩子大了,对爹也开始隐瞒了。”
管家劝道:“老爷,三少爷可能是为陆家开辟新的产业。”
“我不喜欢有人对我有所隐瞒,尤其是成业。”
如果说陆观棋从小就令陆进难以琢磨,那陆成业则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从小时候一口一个‘爹爹’到长大成人改口叫‘爹’。
裴宅。
后院的凉亭中,裴亭云和宋清荷对坐石桌两侧,一壶清茶和两只杯子摆在中间。
“明天开始,京城的药材商会把藏红花都送到裴家药铺,等吴佳恒和其他家手头上的藏红花都卖完了,裴家便可形成垄断之势。”裴亭云嘴角上扬,心情颇好。
宋清荷道:“前些日子陆夫人又说一次,将来陆家的珠宝铺也是要交给陆兆松的,陆成业心里太恨了。他要证明自己给陆进夫妻看。”说到这,宋清荷不免有些担忧:“再这样下去,他很可能会再次对陆兆松下手。”
“陆兆松是个君子,陆家难得的好人,不过清荷,他再好也是姓陆。”裴亭云意味深长的叮嘱。
“我明白。”
“裴忌最近还好么?”裴亭云端起茶杯到嘴边却没喝,顿了顿。
宋清荷不明所以:“还可以吧,他一直都不怎么愿意说话,挺沉闷的。为什么会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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