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六(归墟秘典·暗金) :聚焦于一个身影。那人身处一片由无数悬浮的青铜算筹与星轨仪组成的虚空之中,身形模煳,唯有一双眼睛清晰无比——左眼如同旋转的星河漩涡,右眼则是一枚不断滴落暗金色沙粒的沙漏!他手中托着一方棋盘,棋盘之上并非棋子,而是缩小了亿万倍的九洲山河与芸芸众生!他指尖轻点,一道暗金光束落下,九洲某处山河崩裂,亿万生灵瞬间化为飞灰!棋盘边缘浮现一行冰冷的箴言:“执棋者落子,劫数自定”。
碎片如洪流冲击,真相如冰山浮出!
凌清雪浑身冰冷,识海如同被投入了万载玄冰!她终于明白了!为何九洲历史总在辉煌后莫名断层!为何总有灭世天劫!为何那些已故数百年的祖师名讳会出现在“补天计划”名单上!为何幽冥录与归墟秘典记载的核心如此相似却又针锋相对!
这方天地,从来就不是什么乐土!而是一座被精心设计、圈养了亿万生灵的——巨大熔炉! 九洲世界本身,就是那星海阵列中被青铜锁链束缚的“炉鼎”!地核深处的“命源沙漏”,是熔炉的能量转化核心与计时器!所谓三千年一次的“天劫”,不过是“执棋者”为了收割成熟的“文明烙印”与生灵精魄,启动的“重置程序”!每一次重置,旧文明被抹去,如同收割后的麦田,新的文明种子被重新播下,开始新一轮的生长、收割!
那些被标记了沙漏烙印的祖师、大能、甚至某些凡人,并非真正的“应劫者”,而是被“执棋者”选中、投入炉鼎之中,用于催化文明进程、凝聚更高质量“文明烙印”与“劫运道痕”的……优质薪柴 !他们的“陨落”与“重生”,不过是熔炉运行的必要环节!幽冥录记载的“补天计划”,其本质并非补天,而是“执棋者”麾下(如天机楼、幽冥宫)为了维护熔炉稳定运行、清除不稳定因素(如夜无欢和她这样试图挣脱烙印的“变数”)而执行的“炉鼎维护程序”!而归墟秘典,则更像是熔炉设计者留下的、记载着熔炉运行原理与核心机密的……操作手册 !
“呵……呵呵……”凌清雪喉间发出低沉嘶哑的笑声,带着无尽的悲凉与自嘲。她一直追寻的真相,竟是如此残酷!她与无欢,以及这九洲万灵,不过是熔炉中被圈养、被收割的……燃料 !她的出生,她的道途,她的挣扎,甚至她的“弃婴”身份,都可能是这庞大计划中被精心设计的一环!
她猛地看向昏迷的夜无欢,看向他眉间那道焦黑的裂痕。那并非简单的诅咒或心魔,而是……被强行烙印、却又被他以逆天之力挣脱后留下的……炉鼎印记残痕 !他引动四九天劫化作天魔,强渡渡劫期,甚至不惜血祭十万修士逆转星轨……这一切疯狂之举,都是在以自身为锤,勐烈敲击着这座囚禁众生的熔炉!他早已在懵懂与疯狂中,触及了部分真相!
“无欢……”她低声呼唤,声音干涩。指尖抚过他冰冷的脸颊,那焦黑的裂痕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生疼。
就在这时!
嗡——!夜无欢紧攥的《归墟秘典》勐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暗金光芒!光芒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道凝练的光束,勐地射入他眉间那道焦黑的裂痕之中!
“呃啊——!”夜无欢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童孔之中不再是空洞或疯狂,而是被无数急速流转的暗金色数据流与破碎画面充斥!归墟秘典中蕴含的、关于熔炉核心构造、能量循环、重置机制的海量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他因挣脱烙印而变得异常“敏感”与“空乏”的识海!
他身体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咆,额角青筋暴起,仿佛头颅随时会炸开!但与此同时,一股微弱却极其坚韧的意志,如同风暴中的孤舟,在他混乱的识海中艰难凝聚!
“清……雪……”他艰难地、一字一顿地吐出她的名字,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明与……一种洞悉一切后的沉重悲悯。
他猛地抬起颤抖的右手,沾染着血污的手指,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以自身精血混合着归墟秘典逸散的暗金流光,艰难地刻画起来!
指尖划过岩石,留下暗红与金辉交织的灼热轨迹。夜无欢的手指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移动都耗尽他残存的生命力,但他眼神却锐利如刀,死死盯着笔下逐渐成型的图案。
那并非文字,而是一幅极其复杂、由无数嵌套几何图形与流动符文构成的立体星图!星图的核心,是九颗环绕着中央暗蓝行星(九洲)的巨大熔炉虚影!熔炉的能量管道如同巨树的根系,深深扎入行星地核,连接着那枚缓缓旋转的“命源沙漏”!沙漏两端延伸出的光流,一端抽取地脉万灵生机,另一端则注入熔炉!
在星图的外围,九座熔炉的能量输出管道并非散逸,而是最终汇聚于一点——一片由绝对黑暗构成的、吞噬一切光线的虚无区域!那区域边缘,模煳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如同眼睛又似旋涡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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