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老城区的蓝漆门与顶针密码
暮色像稀释的墨汁,正沿着老城区青灰色的瓦檐缓缓晕开。林晚跟着沈星河拐过第三道弯时,帆布鞋尖蹭到墙角剥落的蓝漆——那种带着铁锈味的钴蓝色,和他袖口的油彩、实验室服务器后台的“霜解纹”图标底色完全一致。
“到了。”沈星河停在一扇被梧桐树根顶得歪斜的木门前。门环上缠着半圈褪色的红绸,绸子末端系着枚铜质齿轮,转动时发出类似键盘按键的轻响。林晚注意到他按门铃的方式很特别:三长两短,像在敲击某种摩尔斯电码。
门内传来引线穿过针眼的细微声响,接着是链条滑落的哗啦声。开门的是位戴老花镜的老太太,银簪别着的发髻里掺着几根蓝线,和沈星河手机锁屏上的二进制梧桐叶颜色隐隐呼应。
“星河来了?”张奶奶的目光落在林晚掌心的银顶针上,浑浊的眼睛忽然亮起来,“这枚‘晚星’总算找回来了。”
林晚惊讶地翻开手掌。顶针背面的“晚星”二字在暮色中泛着微光,笔画间嵌着细小的齿轮纹路,此刻正随着张奶奶手中织补灯的光线轻轻颤动。沈星河侧身让林晚进屋,门板合上时,她看见门后用铅笔涂鸦的机器人,关节处标注的轴承型号和他便签上的字迹分毫不差。
织补店里弥漫着浆糊、羊毛线和旧书混合的气味。墙上挂着的绣绷里,未完成的图案竟是片用二进制代码绣成的梧桐叶,0和1的针脚间缀着细小的银珠,像未落的晨露。林晚的视线被角落的旧书桌吸引——桌面上摊着本1998年的《少年电脑世界》,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编程大赛报名表,参赛者签名处写着“沈星若”三个字,笔迹和沈星河如出一辙。
“星若是我妹妹。”沈星河拿起桌上的放大镜,对准报名表右下角的水印,“那年她本该和我一起参加决赛,但突然转学去了南方。”放大镜下的水印渐渐清晰,竟是由无数个“霜解纹”的拼音首字母组成的齿轮图案。
张奶奶端来两杯麦乳精,搪瓷杯沿的磕碰痕迹像极了代码里的注释符号。她指着林晚的帆布包:“姑娘写的小说,星若以前也爱这么写——把现实里的人都编成故事里的角色。”
林晚的手指刚触到笔记本封面,就听见沈星河轻吸一口气。他正翻开桌下的旧木箱,箱底铺着的蓝布上,整齐码放着十二枚顶针,每枚都刻着不同的符号:有的是@,有的是#,还有的是未闭合的括号。其中一枚银顶针的内侧刻着极小的代码片段,林晚凑近细看,发现那是“霜解纹”程序的启动指令。
“星若说顶针是织补时光的工具,”张奶奶用织补针挑起一缕蓝线,“她总把重要的代码刻在顶针上,说这样就不会被黑客偷走。”
窗外的梧桐树枝条敲打着玻璃,像在输入某种指令。沈星河忽然将那枚刻着代码的顶针套在食指上,对着织补灯转动。光线穿过齿轮纹路,在墙上投出流动的光影——那些光斑竟组成了“霜解纹·v1.0”的程序流程图,最后定格在一个未完成的函数模块上。
“这个函数是用来读取自然现象的,”沈星河的指尖划过墙上的光影,“星若说要让程序听懂梧桐叶落的声音,翻译成诗。”他的声音忽然顿住,因为林晚正指着流程图末端的注释:“给林晚的测试样本——当顶针遇见代码时,霜花会解开第几道纹?”
麦乳精的热气模糊了林晚的眼镜片。她想起母亲寄来的顶针盒,里面似乎也有枚刻着奇怪符号的银顶针。张奶奶忽然从针线筐里拿出个铁皮盒,盒盖上用蓝漆画着个会吐故事的贩卖机,投币口处写着行小字:“输入顶针密码,领取星若的童话。”
“密码是星若的生日。”沈星河的手指悬在铁皮盒的拨号盘上,却迟迟没有转动。林晚注意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在织补灯下映出细碎的光,“但她走的时候改了密码,说要等能读懂她代码诗的人来解开。”
梧桐叶突然拍在窗户上,发出啪的声响。林晚下意识看向沈星河的手,发现他无名指根的伤疤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形状恰好是拨号盘上的数字“7”。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和他的手指一起拨动拨号盘——当数字停在“7915”时,铁皮盒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盒盖弹开的瞬间,林晚闻到一股陈旧的樟脑味。里面躺着的不是童话书,而是个用蓝布包着的硬盘,硬盘外壳刻着片完整的梧桐叶,叶脉竟是由“霜解纹”的核心代码组成。沈星河拿起硬盘时,蓝布滑落,露出底下压着的纸条,上面是星若的字迹:“当顶针与代码织补时光,第九片梧桐叶会告诉你,贩卖机吞掉的童话藏在哪个二进制位。”
第二节:实验室的数据流与未寄的信
夜风裹着桂花香灌进计算机系实验室时,林晚正把星若的硬盘接入沈星河的笔记本。屏幕蓝光映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他虎口的细疤和她掌纹里的顶针压痕,在数据流中形成奇异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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