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拍碎甲板的瞬间，林琰本能地扑向那个酷似冰璃的蓝衣女子。海水灌入鼻腔的刹那，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涌入脑海——
这一世他是东海之滨的年轻帝王，为求长生秘术率舰队远航，遭遇风暴后船只沉没。濒死之际，一只冰凰掠过海面，滴泪成冰将他托起。那滴眼泪融入心口的灼热感，与此刻如出一辙。
"这就是...第一滴轮回泪的由来？"
林琰的意识漂浮在破碎的记忆长河中，看着"自己"被救上海岛，与化作人形的冰凰朝夕相处三个月。离别那日，冰凰取走他一缕头发作为信物，却不知年轻帝王暗中藏起了她滴落的眼泪。
场景突然扭曲。林琰发现自己跪在轮回井底的茅屋中，脸颊上一滴银蓝色泪珠正缓缓滑落。时尘早已捧着个玉瓶等在旁边，精准接住这滴泪。
"完美！"老者兴奋得声音发颤，"第一世最纯净的思念之泪！"
林琰还沉浸在记忆余韵中："为什么冰璃...不，冰凰要取走他的头发？"
"因为那是契约。"时尘的佝偻身躯突然挺直，脸上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就像这样——"
老者撕下伪装，露出俊美阴柔的真容。银白长发无风自动，眉心一道沙漏状纹路闪烁着诡异光芒。最令人震惊的是，他腰间挂着的玉佩竟与初代丹帝的随身信物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暗沉如夜。
"时无咎？"林琰脱口而出。前世记忆中，初代丹帝确实有个师弟痴迷时间法则，后来因擅自逆转时空被逐出师门。
"聪明！"时无咎打了个响指，茅屋内所有计时器具同时倒转，"师兄一定没告诉你，当年我为什么被罚守井——因为我发现他用轮回秘术篡改冰凰的命运！"
他晃了晃装有轮回泪的玉瓶："这滴泪里藏着真相。当年冰凰取走头发是为施展'同心咒'，而师兄暗中调包成了'替命咒'。所以后来魔渊爆发时，本该陨落的冰凰被强行续命，代价是..."
"是初代丹帝承受了双倍反噬！"林琰猛然醒悟。难怪鸿蒙造化丹的丹方强调"献祭"，那根本是为了解除替命咒的反噬！
时无咎露出危险的笑容："现在，该第二世了。"不等林琰反应，他弹指将一滴银灰湖水打入其眉心。
天旋地转。
第二世，他是山中采药童，救下一只受伤的蓝羽鸟。鸟儿伤愈后化作女童模样，陪他采药十年。离别那夜，女童在他掌心滴泪成丹——那是林琰第一次接触丹道。
第三世，他是落魄书生，在古寺偶遇一位蓝衣姑娘对弈三日。分别时姑娘赠他残局棋谱，其中暗藏丹方三百篇。
第四世...
第五世...
每一世轮回都让林琰与冰凰（或她的化身）产生交集，而每一滴轮回泪都承载着不同情感：感恩、敬慕、遗憾、愧疚...当第八滴泪落入玉瓶时，鸿蒙造化丹的胚胎已经膨胀到拳头大小，表面浮现出玄奥的金色纹路。
"只差最后一世了。"时无咎的声音透着兴奋，"第九世是轮回的起点，也是所有因果的源头。"
林琰却察觉到异常："苏清玥怎么了？"
原本被冰晶包裹的苏清玥此刻全身笼罩在月光中，眉心月牙印记变得殷红如血。更诡异的是，她的发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银白色！
"太阴之体感应到轮回终章，开始苏醒了。"时无咎眯起眼睛，"有意思，看来这丫头比我想象的更重要。"
"苏醒？什么意思？"
时无咎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将八滴轮回泪全部倒在丹药胚胎上。胚胎剧烈震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没时间解释了，第九世轮回已经开始——这次她必须跟你一起进入！"
林琰刚握住苏清玥的手，就感到一股恐怖的吸力传来。比前八次强烈百倍的眩晕感中，他听到时无咎最后的告诫：
"记住！第九世看到的未必是真相，因为那段记忆被..."
声音戛然而止。
当林琰再次睁眼时，看到的不是预期中的任何场景，而是一片虚无。没有天地，没有光影，只有无尽的灰暗。唯一的存在是怀中的苏清玥——此刻她已完全变成银发赤瞳的模样，额间月牙印记散发着清冷光辉。
"这里是..."
"记忆断层。"苏清玥开口，声音却成熟了十岁，"有人刻意抹去了这段轮回，只留下余波。"
她伸手点向虚空，太阴之力如涟漪般扩散。灰暗中渐渐浮现出模糊片段：一场惊天大战的碎片，三具纠缠在一起的尸体，以及...一枚悬浮在血泊上方的冰蓝色巨卵。
"那是冰凰的..."林琰刚想靠近观察，所有画面突然粉碎重组。
新的场景中，初代丹帝年轻时的模样清晰可见。他跪在一座祭坛前，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蓝衣女子。而在祭坛另一端，站着个额生竖瞳的高大男子——正是昊天！
"用我的命换她的命！"初代丹帝嘶吼着，"你答应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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