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我轻声说,「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他看着我发间的断簪,眼中闪过痛楚:「因为朕要等一个人,一个能在金銮殿上撕开所有伪装的人。」他转向郑辰,「说说吧,当年你母亲是怎么给朕下毒的。」
郑辰突然狂笑:「好个借刀杀人!你早就知道苏晚能查到真相,所以故意让她入局,借她的手除掉叔父和朕!」他转头看我,「苏晚,你以为自己赢了?我们都是棋子,而棋手——」
他的话被利剑穿透身体的声音打断。沈砚握着染血的剑,眼中毫无波澜:「棋手只能有一个。」
郑辰倒地前,指尖指向我:「她...她也知道太多了...」
「朕知道。」沈砚擦去剑上血迹,「但她是苏大人的女儿,值得信任。」
我看着郑辰逐渐闭上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沈砚扶住我,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金疮药味——与郑辰给我的那瓶一模一样。
「你也中毒了?」我惊问。
他点头:「叔父的毒药无药可解,但你父亲留了半瓶解药给你。」他掏出个小瓷瓶,「喝了吧,这是唯一的机会。」
我盯着瓷瓶,想起父亲信里的话:「晚儿,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为父已死。沈砚是真太子,务必助他登基。解药在断簪里,望珍重。」
原来断簪的空心处藏着解药,我却一直未发现。拔掉簪头,里面果然有粒红色药丸。沈砚伸手来抢,却被我避开。
「你先喝。」我说。
他一愣:「你不怕我骗你?」
「怕,」我轻笑,「但我更怕这天下再无忠臣。」
药丸在两人掌心碎成两半。咽下的瞬间,我听见乾清宫传来上朝的钟声。沈砚替我别好断簪,这次用金线缠了三圈,像道坚固的枷锁。
「苏晚,」他轻声说,「从今以后,朕的朝堂上,容得下真话。」
金銮殿上,沈砚以「真」字玉佩昭告天下,郑辰的尸体被抬出殿外。当他宣布为我父亲平反时,满朝文武皆叩首称颂,唯有我知道,这不过是新一局棋的开始。
走出皇宫时,夕阳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郑辰的竹节玉佩掉在地上,我用脚尖碾碎,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是他与老皇帝的最后密谈。
「苏姑娘,」李明远的弟弟突然出现,递来包东西,「这是我哥临死前让我交给你的。」
包里是本《孟子》,扉页画着半开的牡丹。翻开第三页,夹着张纸条:「真正的棋手,从不落子。」
我摸出发间的断簪,残余的金线突然崩断,碎珠散落一地,在夕阳下闪着微光。远处传来更夫的声音,「酉时三刻——」,与沈砚第一次见我时的时辰分毫不差。
原来所有的相遇,都是精心策划的局。沈砚是棋手,郑辰是棋子,我亦如是。但至少现在,我手中的断簪不再是装饰品,而是能划破黑暗的刃。
「苏大人,」新上任的司礼监太监跑来,「陛下宣您即刻觐见。」
我转身走向皇宫,发间断簪晃了晃,终于彻底碎成粉末。夜明珠的最后一丝光芒融入暮色,像极了父亲书房里那盏永远燃不到天明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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