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在精致的银质烛台上摇曳，将餐厅映照得如同梦境。祁同伟举起高脚杯，暗红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流转，像极了凝固的血。
"为了什么干杯？"他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目光落在餐桌对面的妻子身上。
钟小艾轻轻晃动手中的酒杯，红唇微启："为了难得的相聚。"她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精致而不失锋芒。
水晶杯相碰的清脆声响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悦耳。祁同伟注视着妻子将酒液送入口中，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钟小艾今天穿了一件深V领的黑色连衣裙，衬得她皮肤如雪。
餐后，祁同伟主动收拾了餐具。当他回到卧室时，钟小艾已经换上了丝质睡衣，靠在床头翻阅一本杂志。暖黄色的床头灯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看起来温婉可人。
"累了吗？"祁同伟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丝。
钟小艾合上杂志，抬眼看他："有点。"她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像是在寻找什么。
祁同伟俯身吻她，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钟小艾没有抗拒，反而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他们的亲密接触如同演练过千百遍的仪式，每一步都进行的恰到好处！
事后，祁同伟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支烟。烟雾在空气中缭绕，模糊了他的表情。钟小艾依偎在他身侧，手指无意识地在丈夫的胸膛上画着圈。
"小艾，"祁同伟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你最近来汉东的次数比以前多多了。"
钟小艾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又继续画圈："想你了不行吗？"
祁同伟轻笑一声，吐出一口烟圈："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这么粘人了？"
卧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烟草燃烧的细微声响。钟小艾撑起身子，长发垂落在祁同伟胸前，带来轻微的痒意。
"京城那边，"祁同伟直视妻子的眼睛，声音放得更轻，"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钟小艾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能有什么变故？"
"别瞒我了。"祁同伟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这段时间你几乎每周都来，电话也比以前频繁。我不是傻子，小艾。"
钟小艾沉默了片刻，翻身躺回自己的位置，盯着天花板："大伯他（钟逸礼）明年要退了。"
祁同伟的动作骤然停住，身体微微僵直，眼神里的欲望瞬间被震惊取代。
“钟伯伯……要退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钟小艾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上他的肩膀，语气复杂：“嗯，明年两会后会正式退下来，现在消息还没传开。”
祁同伟夹着烟的手指猛地一颤，烟灰落在被单上，烫出一个小小的焦痕。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但心跳已经不受控制地加速。
"大伯他？"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有些惊讶，"不是还有两年才到年龄吗？"
"健康原因。"钟小艾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祁同伟心上，"医生诊断出他有轻微的心肌梗塞，建议他退下来休养。"
祁同伟的大脑飞速运转。钟逸礼，钟家第二代的核心人物，中阳纪委书记、中阳的实权领导，竟然要在明年提前退休？这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钟老爷子年事已高，早已退居二线；钟家第三代中虽然也有几个在地方任职，但都还没成长到能够进入核心圈子的程度。钟逸礼这一退，钟家在最高层的政治影响力将大打折扣。这对祁同伟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什么时候的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上个月底。"钟小艾侧过身，背对着他，"消息还没对外公布，只有家里几个核心成员知道。"
祁同伟缓缓从她身上翻下来，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眉头紧锁。
钟小艾侧过身，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膛，“大伯这次退下来，也算是正常的年龄到线，但……接替他的人，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祁同伟眼神一凛：“谁？”
“暂时还不清楚，但大概率是‘那边’的人。”钟小艾没有明说，但祁同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接替钟逸礼的，很可能是赵立春背后派系后面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钟家退场后，赵立春在汉东的地位将更加稳固，甚至可能借此机会进一步扩张势力。而祁同伟作为赵立春的“得力干将”，看似是受益者，但实际上——
他的政治生命，一直与钟家的影响力深度绑定。钟小艾是钟家的女儿，祁同伟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自身的能力和赵立春的“提携”外，钟家在背后的支持同样至关重要。如果钟家失势，那么祁同伟在赵立春派系内的地位，将变得微妙起来。
（派系是指，赵立春现如今，与钟正国二人还没到二选一的地步！赵立春一系，在钟家一系，和另外几系，属于共同进步的一个状态！到目前为止，因祁同伟能给吕州、给汉东带来政绩，赵立春也渴望与与钟家交好。所以对于祁同伟在汉东，赵立春对其确实是有提携之恩的。）
“所以，你最近频繁去汉南见爸，是为了这件事？”祁同伟转头看向钟小艾。
钟小艾点了点头：“在大伯退下来之前，得尽量稳住局面。”
祁同伟沉默片刻，突然问道：“老爷子有没有说，接下来钟家要怎么走？”
钟小艾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爷爷和大伯的意思是……让我们低调一段时间，暂时不要有大动作。”
“低调……”
祁同伟听到这个词，感到一种无可奈何！钟家一旦势弱，那些原本依附于钟家的势力，很可能会迅速倒向其他派系。但他对此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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