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的提议在大昭十分常见。
很多门第没那么高的家族,都会想着法儿地把家里的姑娘送到一些德高望重或贤名在外的贵妇身边教养一段时间。
就是为了将来议亲的时候能说一句“是某位夫人亲自教养过的,品德绝对没得挑”,为此结一门好亲事。
叶绯霜三婶卢氏的女儿,也就是郑家三姑娘郑茜薇,现在就在卢贵妃身边。
当然,郑茜薇的目标是皇子。
更具体点,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
荥阳郑氏想出一位皇后。
陈宴拒绝了母亲的提议:“郑五姑娘自小流落在外,去年才终于回到父母身边。母亲素来心善,如何忍心让她再和父母分离?”
“你少给我戴高帽,没用。”陈夫人冷漠地说,“郑家的家教我实在不敢苟同,除非我亲自教养她,把她的性子给扳过来,否则我绝对接受不了这样的儿媳妇!”
“母亲也看到了,那天五姑娘失态是因为忧心父母,这证明她至纯至孝。我朝以仁孝治天下,无可指摘。”
“那她说她不信国法家规,这又算什么?她口口声声作践礼法,若在朝中,她就是乱臣贼子!”陈夫人一字一顿,“她和你说那些话,叫失态。她若和君主说那些话,叫什么?叫大不敬!”
“你出仕后,她亦要和命妇们交际。若她到时候再‘失态’,岂不是要连累我陈家全族?”
陈宴不语,陈夫人饮了口茶,也放缓了语调:“不是我非要让她离开父母,只是她性子执拗又要强,别人来教,我的确不放心。”
“陈宴,你仔细思量,好自为之。”
陈夫人说罢,优雅转身离开。
陈宴书房的灯彻夜未灭。
他手边有厚厚一叠纸,上边记载着叶绯霜的大小事迹。
他这段时间已经翻看了无数遍。
没有发现自己和她有任何仇怨。
她的养父也只是个很普通的猎户,农户出身,和陈家也没有世仇。
她的生平越干净,越显得她对自己的敌意莫名其妙。
陈宴把锦风叫进来,问:“逸真大师出关了吗?”
锦风摇头:“没有。”
那天那个人当街刺杀公子,两人缠斗很久,被路过的逸真大师拦下了。
之后公子让他去找逸真大师打听对方是谁,谁知逸真大师直接闭关了,什么都没问到。
锦风惭愧极了,跪地垂首:“属下无能。”
他实在太没用了,不能为公子排忧解难。
“你退下吧。”
锦风悻悻出了书房,走出一段路,被人拍了下肩膀:“哎。”
锦风看清来人,拱手:“谢二公子。”
谢珩勾着锦风的肩膀,吊儿郎当地问:“你家公子这些日子怎么了?我感觉他有心事似的。”
其实陈宴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但谢珩、卢季同和他相识多年,彼此什么德行再清楚不过了,是瞒不过他们的。
谢珩有段时间没见陈宴了,这次是特意赶来参加他加冠礼的。
锦风这段时日也郁闷得厉害,就没忍住抱怨了一句:“还不是因为那郑五姑娘……”
他就把叶绯霜一门心思要和陈宴退婚、不接受陈宴的生辰礼、还骂陈宴和傅湘语是狗男女的事情给谢珩讲了一遍。
谢珩越听越气,听到“狗男女”三个字更是惊呆了,磨了磨后槽牙:“三郎都没嫌弃她,她倒是先挑上了?呵,这种人小爷可见多了,无非就是些欲擒故纵的小把戏,想引人注意呢。”
锦风觉得郑五姑娘不像欲擒故纵,但他更不愿意承认自家公子真的被人看不上。
于是也没反驳谢珩的话。
谢珩这人重情义,兄弟受气比他自己受气还难受。
他英俊的脸上布满怒色:“小爷倒是要去会会这个郑五姑娘,看她到底是哪路货色!”
——
叶绯霜去鼎福居给郑老太太请安。
这几个月,她只被允许进了房间两次,还没能近郑老太太的身。
但叶绯霜还是每日晨昏必至,在院子里给郑老太太行个礼就走,孝顺得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既然你这么孝顺,就给姑母抄些经祈福吧。”小秦氏说,“记得要用血抄,这样才灵验。”
叶绯霜微笑:“如有需要,太夫人和三伯母会吩咐霜儿的。姨母是外人,就不劳费心了。”
小秦氏狠狠剜了叶绯霜好几眼,继续挑她的错:“你祖母病得这么重,你还天天有心思打扮?穿红戴绿,花枝招展,真是全无心肝!”
叶绯霜以前不爱打扮,但是最近穿戴明显好了起来。
比如现在,她头上戴了个玛瑙金花冠,颈间带着个攒金红宝石项圈,一看就特别贵重。
小秦氏酸溜溜地想,这可都是四房的财产啊!本该是她姐姐、她外甥外甥女的,甚至是她的,就不该是叶绯霜这一家子的!
这么一比,倒是显得自己特别寒酸,小秦氏要气死了。
叶绯霜眨眨眼:“可是太夫人每次见我都夸我好看呢,说小孩子就应该打扮得鲜亮点。要是天天死气沉沉的,旁人还以为祖母怎么了呢,那不是对祖母更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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