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渊坐在褪色的布艺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面无表情地看着贾雨声情并茂地演了十分钟独角戏，大概意思就是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戏剧，但是却一直被资本干预，自己有莫大的苦衷云云。
贾雨语气悲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戏剧！可资本呢？他们只在乎流量，只在乎钱！"
她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阳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那张精心雕琢的面容在明暗交错间忽冷忽暖。
许渊端起茶杯，茶已经凉了，浮着一层细碎的茶渣。他盯着杯中的倒影，心想：这女人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贾雨继续她的长篇大论："当初《风起邺城》换角，我也是迫不得已！天穹资本非要方淮晟，我能怎么办？"她眼眶微红，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许渊的手指一顿——来了，重点来了。
当时《风起邺城》拍摄，天穹资本要求换了齐云，把角色给了方淮晟，贾雨表面上只能答应，内心却是无比愤恨。
所以她赔了50万给许渊，并且借许渊的名义把齐云的角色定妆照泄露给媒体。一来，可以炒作这部剧，让这部戏未拍就引起关注；二来，她看得出许渊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闹起来也可以让资本烦一阵。
至于这件事情最终导致齐云被天穹封杀，贾雨才不在乎，这些都和她无关。而她也相信许渊既然多收了钱，自然也不会把她扯进这摊浑水中。
这些事许渊也都心知肚明，一直也没有和贾雨计较。
贾雨丝毫没有察觉许渊的眼神变化，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我看了齐云拍的那些短剧，虽然都是很俗套的剧情，但是编排和台词都很出众，我知道一定都是你的手笔！”
"够了！"许渊突然将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贾雨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惊得一愣。
"雨妈，"许渊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今天叫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不说我就走了。"
"雨妈"这个外号像一把尖刀，瞬间刺破了贾雨精心维持的体面。她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精心描绘的眉毛高高扬起："你说什么？！"
许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说，你再不说正事，我就走了。"
"你、你叫我什么？！"贾雨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像是打碎了一只玻璃杯。
门外的助理闻声冲了进来，一脸警惕地看着许渊。
许渊翻了个白眼，故意拖长声调："雨——妈——"
贾雨气得浑身发抖，精心打理的卷发都跟着颤动。她的助理伸手就要去抓许渊的胳膊，却被许渊一个侧身避开，然后转身就朝屋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贾雨的尖叫在房间里回荡。
许渊停在门口，逆光而立，身影被拉得修长，看不清表情。贾雨胸口剧烈起伏，深呼吸几次才勉强找回往日的镇定：“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这么叫我！”
许渊轻笑一声，抬脚继续往外走。
“等一下！”贾雨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几分慌乱，"天穹的人要见你，谈合作。"
许渊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走回沙发坐下："原来贾老师也是能有话直说的。"
贾雨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最终还是强压下怒火："《风起邺城》的监制，天穹视频的瞿乐盈，想让我做中间人……"
"条件是什么？"许渊直接打断。
"不清楚。"贾雨朝助理使了个眼色，后者不情不愿地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许渊眯起眼睛："你和他们说了《风起邺城》是我写的？"
"没有。"贾雨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但我暗示了你可能就是‘编剧小2’。他们本来不信，我让他们去查你写的《守护你的光》原剧本，以及那几个短剧的原剧本，做了个对比……"
许渊了然，这几个剧本许渊都有在大夏国的版权保护网站注册过，所以要查到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所以他们是因为这个，才解除齐云的封杀？"
"应该是。"贾雨终于恢复了冷静，语气变得公事公办，"他们评估了齐云的商业价值，加上你的编剧能力，他们认真评估了商业价值，觉得与其封杀，不如合作。"
“那，为什么是这个时候找我？”许渊明知故问。
贾雨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许渊清晰地看到她眼角细微的抽动。
“昨晚那一出闹的，南省台连夜开会，本来是要封杀齐云。但是天穹却出面进行了缓和，说如果封杀齐云，反而是让网友落下口实，对南省台反而不利。天穹要求南省台暂缓封杀令，然后想以此为要挟，找你们谈合作。”
许渊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我没有什么想法啊！” 贾雨眼神闪烁。
“贾老师又不有话直说了。” 许渊嗤笑一声，“如果你没有想法，大可把天穹的人一起约来，何必单独见我？”
贾雨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她端起茶杯想掩饰尴尬，却发现茶已经喝完了，只好尴尬地放下。
"我..."她犹豫了片刻，终于卸下伪装，"我不希望你答应天穹的合作。"
许渊挑眉。
"我不是对你有敌意，"贾雨急忙解释，"只是...一旦你和他们合作，就会变得和我一样，创作受制于人..."
许渊突然大笑起来，"贾老师，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在乎作品本身，它们对我来说只是工具。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利益，还有让我的人出人头地。"
贾雨的表情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她不可置信地问："那你当初把署名权给我……不是为了让作品有更好的平台可以发表，让剧集可以更加完善么？"
许渊淡淡说道：“我只是为了钱而已。”
贾雨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她不相信这么优秀的一个编剧，会不把作品当做生命一样热爱。许渊却仿佛没看到她的反应，低头看表：“什么时候？在哪见？”“下午两点，醉月楼三楼包厢。” 贾雨淡淡说道，声音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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