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龙德施泰特上将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带着一种军人固有的、对离奇命运的质疑,但那份质疑在沉重的事实面前显得底气不足,“预言?宿命?这就是你要求我们相信的凭据?”
“凭据?”路明非向前走了一步,脱离背光的区域,露出了那张年轻却写满沧桑的脸。他眼中的光芒锐利如鹰隼,“施耐德教授,楚子航的档案里,‘小师妹’夏弥的痕迹,是不是如同投入冰水里的雪花一样彻底消失,消失得那么‘干净’?干净的就像是有人用精准的手术刀,一丝不苟地从他大脑皮层中彻底‘裁剪’掉了一整块重要的神经记忆。”
施耐德面罩下的呼吸陡然一滞,变得更加急促粗重,那沉重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他深陷在眼窝里的双目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死死钉在路明非脸上。
“耶梦加得。”路明非清晰、平静,却又带着千钧重量的吐出这个名字,如同法庭上的最终宣判,“她为王的意志潜伏了太久太久。从仕兰中学的啦啦队长、舞蹈团团长,到北大附中的高中女生,再到卡塞尔与北大联合预科班的佼佼者…那些完美的身份扮演,那些精心设计的相遇——加入动漫社,扮演凉宫春日,讨论那该死的‘翠玉录’——所有的‘接近’,所有的‘鲜活’,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调查混血种,监控奥丁的‘烙印’楚子航!在第一条时间线里,她的‘真实身份’,正是导致楚子航彻底走向疯狂的导火索!更是诱发尼伯龙根之战的导火索之一!”
施耐德面罩下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粗粝的呼吸声几乎变成了痛苦的嘶鸣。龙德施泰特刚毅的脸上,震惊与警惕瞬间凝结。
古德里安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面记事本上,滚落在地毯上,留下一点模糊的油墨印。副校长停止了敲击桌面的动作,手指僵在半空。
“那……第二条时间线呢?”诺诺颤抖的声音响起,她的声音发紧发飘,像绷紧的琴弦发出的最后嘶鸣,她下意识地揪住凯撒的衣袖,“你……你不是说……你扭转了这一切?是你……拯救了……”她的目光紧紧锁住路明非,带着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绝望希冀,渴望着一个截然不同、存在温暖的答案。
路明非看向诺诺,那眼神中的冰冷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如同寒冰之下的暗流。“是。”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经历剧痛后的沙哑,“我扭转了它。在第二条时间线里,昂热校长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楚师兄的疯狂被及时挽回了,凯撒……”他的目光转向凯撒,“你没有失去诺诺。她也同样没有失去你。”
他顿了顿,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疲惫和无奈掠过他的眉梢,快如飞鸟掠过雪地的阴影,“可惜,当我以为我已经缝合了所有伤疤,补救了所有遗憾,命运……或者说奥丁,它的恶意并未耗尽。在印度的一次行动中,我中了它的圈套。那个陷阱,是一个精心打造的时空罅隙。等我恢复意识,已经置身此地——这第三条平行时间线里。而在这里,我的力量正在快速回归,这意味着我在这里停留的沙漏,随时可能流尽最后一粒沙。”
路明非抬起手,手指似乎凭空捏住了空气中某个看不见的点,他的指尖有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银色光芒在痛苦地闪烁、湮灭,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精神体与这个时空坐标的链接,正在加速崩解。我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
“不多了……”昂热终于开口,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那么,未来的路主席,请明确告诉我。在这‘不多了’的时间里,你希望我们做什么?又或者说……你要求我们如何配合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掌控全局数十年累积的沉着,以及一丝不容置疑的“成本核算”意味,“拯救需要目标,需要路径,需要代价。告诉我那个明确的方法。”
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无声地聚焦到了路明非身上,如同无数追光锁定舞台中央的主角。空气在目光汇聚的地方,变得粘稠起来。
路明非迎上昂热的目光,没有丝毫退却。他微微挺直了脊梁,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这片被紧张笼罩的寂静之中。“日本。”他吐出这个地名,语调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和随之而来的刺骨寒冷,“那个叫绘梨衣的女孩,她是一枚钥匙,一把能撬开‘路明非’心灵最深处囚笼的钥匙。在那里,衰弱的‘路明非’,会第一次真正体会到那种不计代价、不顾一切的付出所带来的纯粹温暖,那几乎让他忘记自己卑微身份和孤独的灵魂。”
魔鬼路明非环视四周,眼中闪烁着复杂难言的光芒,有痛惜,有无奈,更多的是一种被血泪验证过的决断,“然后——就在他如痴如醉地沉溺于这份温暖、以为命运终于对他露出悲悯的微笑时——命运女神真正的獠牙会在此时咬下,那比冰雪还要冷的绝望会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吞没!就在这一刻,就在这颗心被温暖灼热又被绝望冻结、濒临破碎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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