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色灯光,消毒水混合着某种清新剂的味道,还有仪器规律而单调的“嘀嗒”声。
白雨妍的意识像是沉在浑浊的水底,被这些陌生的感官一点点拽了上来。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
雪白的天花板,淡蓝色的窗帘,床边挂着透明的输液袋…以及自己身上那套干净的、带着消毒水味的病号服。
医院。真的出来了。
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如同猫咪般的呻吟。“天堂…这绝对是天堂的样板间…”她喃喃自语,试图动一下手指,却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肌肉酸疼得像是被一万头大象踩过。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冰冷的暗河、咆哮的列车、溃烂的尸傀、厚重的井盖、刺耳的警笛、撬动铁栅的轰鸣、倾泻而下的天光…还有昏迷前最后看到的那张写满焦急和关切的中年警官的脸。
“陈队!”白雨妍猛地想起,挣扎着想坐起来。那是她所在分局刑侦大队的队长,陈建国。一个严肃古板,但关键时刻绝对靠得住的老警察。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别乱动!”一个熟悉的大嗓门伴随着推门声响起。一个身材敦实、穿着警服常服、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桶。正是陈建国。
“陈队!”白雨妍看到熟悉的面孔,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您可算来了!我以为我要在那鬼地方安家落户了!”
“安什么家!落什么户!”陈建国把保温桶往床头柜一放,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但眼神里的关切藏不住,“你说你!一个追踪人口失踪案,怎么把自己整进锁龙井那个鬼地方去了?还带着个…呃…道士?”他显然对诛星的身份也充满了疑惑。
“说来话长,能拍八十集连续剧…”白雨妍苦笑,迫不及待地问,“陈队,跟我一起那个道士呢?他怎么样了?”她记得诛星最后那惨烈的状态。
“放心,死不了!”陈建国拉过椅子坐下,拧开保温桶盖子,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飘了出来。“在隔壁重症监护室呢,比你惨多了。肋骨断了三根,内脏轻微出血,严重失血,加上感染和过度消耗…医生说他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医学奇迹!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但生命体征稳住了。你小子…”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白雨妍,“医生给你检查的时候也啧啧称奇,说你看着跟被火车撞过似的(虽然某种程度上确实是),但除了肌肉严重拉伤、多处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和低温症,还有肩膀上那几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被老张鬼爪抓的),居然没啥致命伤?你小子命是真硬!属猫的吧?九条命?”
白雨妍讪讪地笑了笑,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病号服里面,那枚冰冷的警徽和令牌碎片都被收走了(警方保管证物),但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似乎残留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气息?是令牌的影响?还是泡了太久尸水的后遗症?
“陈队,我们怎么出来的?井口那么高…”她岔开话题。
“怎么出来?消防队架云梯下去的!”陈建国舀了一碗鸡汤递过来,“你们俩当时一个昏迷不醒,一个瘫在平台上只剩半口气。消防的小伙子下去把人捆结实了吊上来的!好家伙,那井深得吓人!下面阴风阵阵,邪门得很!你昏迷前死死抓着那个道士的手,掰都掰不开,只好把你们俩一起捆上来了。”
白雨妍接过鸡汤,小口喝着,暖流顺着食道滑下,驱散了些许体内的寒意。“谢谢陈队…还有,我衣服里…是不是有东西被收走了?”她试探着问。
“嗯,一个看着像古董的破铁片,还有你的警徽。”陈建国点点头,表情严肃起来,“那铁片是什么玩意儿?阴森森的,看着就不吉利。技术科初步检测,材质不明,上面有奇怪的纹路,放射性倒是正常。已经封存了。你的警徽…倒是挺干净。”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雨妍,你老实告诉我,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张…是不是已经…”
提到老张,白雨妍的眼神黯淡下来。她放下汤碗,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从焚化炉追踪老张开始,到地下管道的槐树精、诡异的虫群、废弃的地铁站、恐怖的骨爪和封印圆盘、面具人、令牌碎片的作用…尽可能清晰、但隐去过于玄幻的部分(比如金光咒、警徽异动),用“特殊手段”、“未知生物”、“神秘组织”等词汇替代,向陈建国做了详细汇报。
陈建国越听脸色越凝重,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当听到老张被“先生”控制变成傀儡,最终惨死时,他重重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和愤怒。
“…所以,那个‘阴煞令牌’碎片,是那个叫‘先生’的神秘组织用来破坏锁龙井封印的关键物品?”陈建国总结道,手指点了点,“而你拼死把它带出来,又因为意外掉进了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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