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忽然转身,青玉葫芦对着东北方轻轻一叩,冰层深处传来闷闷的震动,像是有庞然大物在冰核下甩尾。“第四圣剑在赤鳞峡,可峡口被上古冰层封印,唯有集齐前三柄圣剑的剑痕,才能开启。”他声音压得极低,“但圣剑认主向来苛刻,当年剑神座下七十二剑侍,能得圣剑认主的不过五指之数——你以为凭你偷鸡摸狗的本事,就能让圣剑俯首?”
郝见仁挑眉:“不然呢?等着你们天机阁把消息卖给各大门派,看着他们为了圣剑把冰原凿穿?”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道,“雪狐那小子跟我提过《混沌阴阳丹方》,说拿那丹方换圣剑下落——您猜怎么着?张长老丹房的密室钥匙,就在他裤腰带上挂着呢。”
雪狼的疤痕忽然抖了抖,显然没想到这泼皮连玄天宗长老的秘辛都知道。他沉默片刻,忽然从怀里掏出片枯黄的竹叶,叶面上用精血写着“赤鳞峡坐标”,却在郝见仁伸手去接时猛地缩回:“帮我做件事,坐标给你。”
“早说嘛!”郝见仁搓了搓手,“偷丹方还是盗宝图?不过丑话说前头,太危险的事儿咱可不干——比如去焚香谷偷香炉,那玩意儿熏得人脑壳疼。”
雪狼盯着他发亮的眼睛,忽然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去青云门斩雪堂,偷他们祖师爷的《剑穗心诀》残页。”见郝见仁脸色微变,又补了句,“斩雪堂密室的破冰符,你刚才塞进陈玄霄剑穗里的胭脂囊,应该能化开三层冰墙。”
郝见仁愣了愣,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妙啊!陈玄霄那小子现在怕是正抱着苏红玉的胭脂囊当宝贝呢,斩雪堂的冰墙遇媚术必融——您老这招借刀杀人,比我还损!”他一把抢过竹叶,往怀里一塞,“成交!不过先说好,要是我被青云门剑阵砍了,你得去老黄的狗窝给我收尸,顺道把我偷的酱肉分它一半。”
雪狼看着他蹦蹦跳跳往迷宫外跑,忽然低声自语:“剑神啊剑神,您挑的这传承人,倒像是从狗堆里扒拉出来的……”话未说完,远处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犬吠,夹杂着合欢宗弟子的咒骂——老黄的易容符怕是失效了,此刻正叼着苏红玉的金步摇满冰原乱跑呢。
郝见仁钻出迷宫时,夕阳正把冰原染成血色,远处的喊杀声已经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各门派弟子互相指责的叫骂。他摸了摸怀里的竹叶,忽然听见冰面下传来低沉的龙吟,像是圣剑在冰层深处苏醒。低头看时,手腕上的红线愈发清晰,竟在掌心汇成个模糊的狗爪印——和宝图上的标记分毫不差。
“老黄!”他忽然对着冰原大喊,“别偷胭脂了,该去青云门偷剑谱啦!”话音未落,远处雪地里窜起个毛茸茸的影子,嘴里还叼着半块不知从哪儿顺来的酱肉,尾巴摇得像面旌旗。夕阳下,一人一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脚印交错间,既有狗爪的印记,也有剑穗划过的细痕,在即将冻结的血红色冰面上,画出一道谁也看不懂的轨迹。
这正是:乱石林中藏机巧,天机阁内有乾坤,泼皮偏能破局去,狗爪偏引圣剑痕。欲知郝见仁能否潜入斩雪堂偷得剑谱,老黄又会在青云门闹出什么笑话?且看下回分解:斩雪堂内闹乾坤,狗爪偏破万剑阵,欲问圣剑何处寻,且看泼皮盗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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