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林夏揣着沈如月的档案照片,溜进废旧影棚。月光透过破瓦洒在胶片柜上,胶卷盒上的标签褪色模糊,却有一卷赫然写着“沈如月《冷宫怨》未曝光片段”。
放映机转动时,画面里的沈如月突然转头,眼瞳变成两个血洞:“他们把我埋在......”胶片突然起火,林夏扑灭火苗,发现胶片残骸拼出“井”字。地面灰尘被风吹开,露出半块刻着牡丹的青砖——正是镜中女鬼旗袍上的花纹。
“你在干什么?”手电筒光束照来,陈妄裹着羽绒服出现,手里拎着袋关东煮:“看你鬼鬼祟祟的,给你带了夜宵。”林夏盯着他手里的塑料袋,热气中竟混着阴气——关东煮的萝卜块上,浮着半张惨白的人脸。
两人蹲在地上吃萝卜时,陈妄忽然指着远处:“那是不是道具剑?”生锈的剑鞘插在墙缝里,剑柄缠着青色布条,正是沈如月旗袍的布料。林夏刚要触碰,剑身突然发出悲鸣,墙角浮现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血手印在墙面上如活物般游走,逐渐拼成“井”字符号。林夏的指尖刚触到剑柄,铁锈突然如蛇信般缠上她手腕,陈妄眼疾手快抽出皮带甩向剑身——金属扣撞击声中,剑鞘里渗出黑色液体,在空中凝成旗袍女人的剪影。
“小心!”陈妄拽着她后退,剪影的袖中滑出半枚牡丹玉佩,正是沈如月剧照中佩戴的那件。林夏想起化妆箱暗格里的契约,乙方栏“周鸿生”的名字旁曾画着相同的玉佩纹路——这把剑,竟是用沈如月的锁骨骨殖铸造的灵器。
“他们用我的骨头......炼剑......”剪影开口时,林夏颈后泛起鸡皮疙瘩——那声音与镜中女鬼如出一辙,却多了几分森冷的怨气。胶片柜突然剧烈震动,数百卷胶卷同时炸开,乳白色的片基带在空中织成灵幡,每帧画面都映出沈如月被折磨的片段:导演逼她饮下毒酒,学徒(王姐前世)用银针缝住她的眼皮,场务将她的骸骨碎块混入道具材料......
“这些不是普通胶片。”陈妄捡起燃烧未尽的片基,上面的人像竟在月光下蠕动,“是用阴魂记忆炼制的‘忆魂胶’,专门用来困住死者的执念。”他的八卦镜突然发出蜂鸣,镜面上浮现出“牡丹影业”旧址的地图,标记点正是城西片场的枯井。
林夏握紧沈如月的档案照片,发现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血字:子时三刻,井开魂门。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夜啼,她掏出手机——凌晨两点五十五分,距离子时三刻只剩五分钟。
“必须阻止他们完成血祭。”她将玉佩按在剑柄上,铁锈如冰雪般融化,露出刻着“如月”二字的剑身。当剑尖刺破自己指尖时,血珠竟化作金色光点,沿着剑身纹路游走,旗袍剪影发出释然的叹息,化作青光钻入林夏的化妆箱。
陈妄突然指着地面惊呼:被血手印覆盖的青砖下,隐约露出木质井栏的一角。两人合力搬开砖块,腐木气息混合着霉味扑面而来,井绳上挂着的正是沈如月失踪前佩戴的珠花,花蕊里卡着半片带血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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