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带着寒意的风从茅屋墙壁的缝隙里钻进来,吹得墙角那盏熬干了油的破油灯火苗一阵乱晃,最终不甘心地熄灭,只留下一缕细细的青烟和满屋更浓郁的劣质油味。徐鑫蜷缩在硬邦邦的土炕上,身下薄薄的草席几乎隔绝不了炕面的冰冷。他其实早就醒了,或者说,昨夜几乎就没怎么睡踏实。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身体,以及脑海里那个挥之不去的半透明光幕,都让他心神不宁。尤其是那个【新手引导任务】——三天内赚十文钱——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上。十文钱,在这个世界能买什么?他不知道具体物价,但从父母视那二十文钱如珍宝的态度来看,这绝非易事。
“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推开,带进一股更清冽的寒气。徐老实佝偻着背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枯干的茅草和几根细小的枯枝。他动作麻利地走到灶台边,蹲下身,开始清理昨夜烧过留下的灰烬。王氏也醒了,摸索着下炕,走到墙角的水瓮边,舀了半瓢水倒进一个豁了口的瓦盆里,开始淘洗仅剩的一小把黍米。
新的一天,在这个贫穷的农家,从生火做饭开始。
徐老实拿起两块黝黑的、边缘有些破损的火石(燧石),熟练地互相敲击。“嚓…嚓…嚓…” 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火星子零星地溅落在灶口他事先准备好的一小团干燥、蓬松的引火草绒上。一下,两下,三下…草绒上冒起几缕微弱的青烟,但期待的橘红色火焰却迟迟未能燃起。昨夜似乎下了点露水,空气潮湿,连带着引火物也受了潮,变得不那么驯服。
徐老实皱紧了眉头,黝黑的脸上沟壑更深了。他不厌其烦地继续敲打着,每一次撞击都带着一种庄稼汉特有的、与自然抗争的韧劲。“嚓嚓”声持续不断,火星溅落,青烟袅袅,可那团宝贵的草绒只是边缘焦黑了一点点,始终没能真正燃烧起来。灶膛里依旧一片冰冷漆黑。
徐鑫躺在炕上,默默地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和那一次次徒劳的敲击。他能感受到徐老实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微妙的焦躁和挫败感——连火都点不着,对一个靠土地和灶台生活的农人来说,是件极其窝火又无可奈何的事情。王氏也停下了淘米的手,忧心忡忡地看着丈夫。
“爹…” 徐鑫忍不住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
徐老实动作一顿,回过头,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娃醒了?没事,爹这就点着了,再等等就有热乎粥喝了。” 他语气故作轻松,但那频繁敲击火石的动作却暴露了他的急躁。
徐鑫的目光落在那两块黝黑的燧石上,又下意识地“看”向自己丹田——那一丝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淡白色灵气,正以蜗牛爬行的速度,极其缓慢地恢复着,从0.1艰难地向着0.2蠕动。
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一点火星,猛地蹿入徐鑫的脑海!
引火术!
系统面板上,那个名为【引火术】(入门)的技能图标,正散发着微弱却诱人的光芒!描述很简单:“凝聚微薄灵力于掌心,激发火星。” 虽然标明是“入门”,效果可能很坑爹,但…试试?万一呢?总比看老爹跟两块石头较劲强吧?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了。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徐鑫。他挣扎着坐起身,动作牵扯到酸痛的筋骨,让他忍不住咧了咧嘴。
“娃?你咋起来了?快躺下!” 王氏见状,连忙放下瓦盆,就要过来扶他。
“娘,我没事,躺久了骨头酸,想动动。” 徐鑫摆摆手,示意不用扶。他深吸一口气,穿上那双破旧得露出脚趾的草鞋,双脚踩在冰冷坚硬的土地上,一步步挪到灶台边。
徐老实也停下了敲打,疑惑地看着儿子:“娃,你…”
“爹,我…我试试。” 徐鑫的声音有点发紧,带着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心虚和期待。他学着记忆中影视剧里高人施法的样子,伸出右手,五指摊开,掌心对准了灶膛口那团依旧只有青烟缭绕的引火草绒。
意念集中!
丹田那丝可怜的灵气,给我动起来!
按照技能说明,凝聚!激发!
徐鑫在心中疯狂呐喊,脸色因为用力而微微涨红。他全神贯注地“内视”着丹田,试图调动那丝懒洋洋的灵气顺着某种模糊的路径涌向掌心。
丹田内的淡白色气息似乎真的被他强烈的意念撼动了,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它依旧盘旋在那里,慢悠悠地恢复着,对徐鑫的指令爱答不理。
掌心毫无反应。
灶膛口,只有徐老实敲出的几点火星不甘寂寞地在草绒边缘跳动了一下,旋即熄灭。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徐老实和王氏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娃这是病还没好利索?烧糊涂了?对着灶膛伸手干啥?
徐鑫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咬咬牙,再次集中精神,这次几乎是拿出了便秘的力气去“催动”那丝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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