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冻得跟胡萝卜似的。」
沈若搓着发红的手背,火星子从篝火里蹦出来,燎到她鬓角的绒毛。
「春生,把火盆往跟前挪挪。」
春生麻溜儿搬来炭盆,雪粒子踩得咯吱响。
「娘娘您瞧,这雪片子都沾在铠甲缝里了。」
他哈着白气解楚墨的护心镜,金属碰撞声惊得篝火忽明忽暗。
楚墨扯下披风甩在石凳上,玄色衣摆还滴着血。
「张医正呢?」
「在这儿!」
张医正裹着棉袍从帐后钻出来,手里攥着块染血的碎布。
「末将在北戎残部里翻出这个——陈奎的衣襟碎片。」
沈若捏起碎布,借着火光看见上面暗红的刺青,像团扭曲的狼。
「和昨夜那将领脖颈上的刺青,纹路一样!」
春生的手指出乎意料的抖起来,他低头盯着自己脚边的影子,出声:
「老夫人临终前,说过陈奎不是普通太监。那年大水,老夫人把奴才塞进装米的缸里,说『等沈家小姐回来,你便把知道的都告诉她』。」
楚墨出声:
「沈家小姐?」
楚墨蹲下来,指尖划过碎布上的狼头。
「你是说,陈奎知道沈家的秘密?」
沈若摸向腕间的银针囊,金线云纹在火光里泛着暖光。
「今早翻老夫人的陪嫁箱,底下的隔层有块绢布。」
她从袖中抖出半块绣着凤凰的帕子。
「帕角绣着『若』字,和我名字一样。」
楚墨接过帕子,指腹蹭过针脚,出声:
「这帕子用的是相府独有的冰蚕锦。」
他突然攥紧帕子。
春生出声:
「当年沈相爷为了攀附皇后,把刚出生的你扔到街头——可老夫人却偷偷养着知情人?」
帐外传来马蹄声。
「报——」
小兵掀开帐帘,雪粒跟着灌进来。
「相府的大管家带着二十个家丁,说娘娘私闯祠堂偷东西,要拿人!」
沈若把银针囊往腕间一系,抄起案上的玄铁剑。
「楚墨,你守着粮库。我去会会他们。」
「胡说!」
楚墨拽住她的手腕,剑穗扫过她手背。
「要走一起走。」
他转头对春生喊。
「带二十个亲卫,抄家伙!」
雪地里,大管家跺着脚往手心里哈气。
「沈娘娘,老奴是奉老夫人的遗命来接您回府的。您看这——」
他掀开随从捧的食盒,炖得烂熟的鹿肉冒着热气。
「老夫人说,您最爱吃这鹿肉羹。」
沈若盯着食盒上的沈府家徽,银针囊突然发烫。
她摸出根银针扎进食盒夹层,抽出来时,针尖泛着黑。
「好个老夫人,合着是来毒杀我?」
大管家的脸瞬间煞白。
「老奴、老奴真不知道!是二房夫人逼的——」
「二房夫人?」
楚墨冷笑,玄铁剑挑开大管家的衣襟,露出心口的狼头刺青。
「北戎的狼头,倒比沈府的家徽还金贵?」
大管家扑过来,被春生一脚踹翻在地。
家丁们举着棍棒冲上来,被亲卫们用长枪拦住。
「都住手!」
沈若大喊一声,银针破空而出,扎中举棍最前的家丁手腕。
那家丁疼得松手,棍子当啷落地。
「告诉你们主子,沈若的银针,比你们的刀快!」
雪越下越大,楚墨走过来把披风披在她肩上。
「回营。」
「急什么?」
沈若扯下他铠甲上的冰碴。
「我还没问你,虎符上的『安天下』,和你小时候学的兵书,是不是一个意思?」
楚墨耳尖发红。
「那书是奶娘偷偷塞给我的,她说等我长大,要娶个能让天下安的姑娘。」
沈若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摸出银针囊,内侧有行极小的刻字。
「安若」。
「这是...」
「我娘刻的。」
她把银针囊贴在他心口。
「她说,等遇到能让我心跳加速的人,就把这个给他。」
楚墨的手颤了颤,突然把她打横抱起来。
「那我现在心跳快不快?」
「快得像打鼓。」
沈若笑骂。
「放我下来,雪地里站久了脚要冻麻的。」
楚墨这才把她放下,却没松开手。
两人踩着雪往营帐走,脚印叠着脚印,像朵歪歪扭扭的花。
「对了。」
沈若停住脚步。
「老夫人的陪嫁箱里,除了金步摇和玉璜,还有块绣着狼的帕子。」
她摸出块半旧的帕子。
「帕角有个『安』字,和虎符上的一样。」
楚墨接过帕子,和虎符上的刻字比对。
「北戎狼主姓安,虎符叫『安天下』...难道沈家和北戎,早有联系?」
营帐里传来张医正的惊呼。
「娘娘!您看这!」
他举着盏铜灯,照向陈奎靴底的暗纹——和虎符上的狼纹,竟能严丝合缝拼起来。
沈若的银针囊又开始发烫。
她摸出根银针挑开暗纹,里面掉出张纸条,字迹虽模糊,却能看清。
「沈女,狼主陵第三层,有破局之钥。」
「破局之钥?」
楚墨捏着纸条。
「难道北戎要复国?」
「不止。」
沈若盯着虎符上的「安」字。
「是要让天下安定的钥匙。」
她转头看向楚墨,眼里映着篝火。
「而我们,就是那把钥匙。」
雪还在下,远处传来北戎残部的号角声。
沈若握紧银针囊,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这一次,她不再是躲雨的小丫头,而是能和楚墨并肩,守护江山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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