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后醒了?」
守在帐外的小宫女端着药碗,哈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了霜。
她手忙脚乱去揭棉帘,冰碴子"哗啦"掉在青石板上——昨夜雪停,今晨寒气更渗骨头。
沈若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坐起来,帐内炭火烧得正旺,可她后颈还泛着冷。
昨夜替楚墨挡那支冷箭时,凉风顺着甲缝钻进来,此刻竟还在骨头缝里钻。
「陈奎呢?」
她掀开狐裘披风,赤足踩在羊毛毡上。
「回娘娘,将军天没亮就带人巡营去了。」
小宫女把药碗递过去,「您昨晚扎了三十七个伤兵,该喝口参汤补补。」
沈若接过药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度,突然顿住。
她垂眸盯着碗里浮着的枸杞——颜色太艳,像染过的。
「去把陈奎叫回来。」
她把药碗放回案上,「就说...本宫想尝尝他带的胡饼。」
小宫女应声跑出去,靴底碾过雪壳子发出脆响。
沈若赤着脚走到帐门口,望着远处山坳里歪歪扭扭的炊烟,眉心微微蹙起。
正常来说,雪后第一天,军营该是锅碗瓢盆响成一片。
可此刻,连喂马的草料车都没动静。
「皇后娘娘!」
陈奎裹着满身雪粒子冲进来,皮甲上结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
他单膝跪地,声音发颤:「末将方才巡到西营,发现...发现粮仓的锁被人撬了。」
沈若的瞳孔骤然缩紧。
她记得昨夜睡前,特意让亲卫检查过粮库——那是楚墨大军过半的存粮,用的是北境特有的双层铜锁,寻常刀剑根本砍不开。
「损失多少?」
「没丢粮食。」
陈奎喉结滚动,「但末将在锁眼里抠出这东西。」
他从怀里摸出半截碎布,暗红的缎子,绣着金线云纹,「像极了...像极了上个月被咱们灭了的北戎王庭里的贡品。」
沈若的手指刚碰到那布料,就闻到了股极淡的腥气。
她猛地缩回手,指甲掐进掌心——是蛇毒,混合着某种草药的味道。
「去把随营的兽医叫来。」
她转身冲帐内喊,「再让张医正带着银针来!」
陈奎刚要领命,外头传来马嘶声。
三匹黑马从营门口冲进来,马上的人都穿着楚墨亲卫的玄色劲装,可面巾遮得只剩双眼。
为首那人甩下缰绳,腰间玄铁刀「当啷」磕在青石板上:「陛下有令,命皇后即刻前往中军帐!」
沈若盯着他腰间的刀——刀鞘是新换的,漆色比亲卫的暗。
她后退半步,指尖悄悄勾住腰间的银针囊。
「本宫这就去。」
她扬起下巴,「陈奎,你带五十人跟着。」
中军帐的毡帘被掀开时,沈若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楚墨坐在案后,铠甲没卸,胸前的护心镜裂了道缝,隐隐渗出血。
「怎么回事?」
她扑过去按住他的手腕,脉搏跳得极快,「受伤了怎么不让人说?」
楚墨抓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腕间的银针囊:「方才收到密报,北戎残部勾结漠北三部,要在今夜劫营。」
他扯着她往帐外走,「跟我去看。」
沈若被他拽得踉跄,余光瞥见案上的羊皮地图——漠北山脉的红笔圈了七个点,正是昨夜敌军撤退的路线。
「你早知道?」
她猛地停步,「昨夜故意放他们撤?」
楚墨没说话,只是攥着她的手更紧。
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沈若看见远处的山梁上,影影绰绰有火把在移动。
「三百步外有伏兵。」
她眯起眼,「至少两百人。」
楚墨抽出腰间的玄铁剑,剑尖挑起一片雪:「你怎知?」
「雪地上有新踩的蹄印。」
沈若弯腰抓了把雪,「湿的,说明人刚到不久。」
她直起身子,「而且...」
她指了指山梁左侧,「那片松树林里,有狼粪。」
楚墨的剑「嗡」地轻鸣。
他突然笑了:「果然,我的皇后是活地图。」
话音未落,山梁上响起铜锣声。
数百名身着皮甲的骑兵从林子里冲出来,为首那人骑着黑鬃马,脸上涂着黑灰,手里挥舞着带血的弯刀。
「是北戎的狼旗!」
陈奎的声音拔高,「他们果然来劫粮!」
沈若摸出三根银针,分别扎进楚墨的虎口、合谷、风池。
这是她独创的「醒神针」,能让人在短时间内保持绝对清醒。
「你守着中军。」
她转身对陈奎说,「用火箭射他们的马腿——马腿断了,骑兵就成了活靶子。」
陈奎愣了一下,随即大吼:「放火箭!」
数十支火箭划破天空,精准地扎进冲在最前面的战马腿弯。
马嘶声此起彼伏,骑兵队伍顿时乱作一团。
沈若趁机冲进旁边的箭筒堆,抽出二十支羽箭。
她抽出银针囊里的细针,在每支箭杆上扎了三针——位置都在箭尾的羽毛处。
「陈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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