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真......”
说完,沈一衡的目光落在房间另一侧。
那是一间隔离观察室,被三层防弹玻璃与光感屏障重重封锁。柔白色的灯光打在床榻上,宛如将那具静卧的身体献祭般供奉在病床上。
那女人静静地躺着,面容恬淡,睫毛轻颤,似乎正在做梦。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唇色泛青,发梢打着卷,汗水从鬓角渗出,沿着苍白的脸颊悄然滑落。
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像是做着梦,而他突然觉得那梦里可能正有一片燃烧的麦田,和一个站在麦穗间一动不动的稻草人。
“翠。”
“她到底是怎么被稻草人缠上的?”
“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沈一衡语气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久违的念头。
“你确定要确认她的身份吗?”助手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语气比刚才更小心了一分,:“我翻阅了所有能查询的历史记录,也只知道她曾是被人收养,被收养前的身份不明,就像是个小透明,根本不存在于历史中一样。”
“不过队长你都已经验证七次了,这女人只怕是救不回来了。要是按我说,直接按照其他队长的做事方法,连同这女人一起收容便是。”
“「稻草人」现在还没有显现出特定的危害等级,不过等它充分显现可就完了。别忘了「敲门鬼」的前车之鉴。”
沈一衡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女人,眉头一寸一寸地皱紧。那熟悉的面庞,那个曾在他梦境深处一遍遍哭泣的身影——翠,隐约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有点眼熟,又不是那种字面意义上的,那种烙印在灵魂深处那种古怪的感觉着实令他有些厌烦。
“再说一遍她的发现情况,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助手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没等沈一衡说完便翻开记录本,随意翻了几页,道:“三天前,北城区迷雾区异像波动带中心突显虫洞,一位调查员前往,发现异常污染波动,竟然发现其中有个女人从虫洞中摇摇晃晃地走出。”
“调查员立马将这一情报上传,观测目标时发现她正用手一把把拔掉自己胸口的稻草。很快,她陷入昏迷,我们用了三级收容协议,暂时控制她的意识波动。”
“由于未造成大规模精神污染,并不能明确判断其污染等级。只能够从携带者异端的宿主能够从容穿越虫洞这点判断出至少在B级以上。”
“再根据她身上的服装以及配饰分析,应该是来自民国时期。”
“除此以外,她身上并没有太多能够帮助辅助识别身份的象征,只知道可能名字中带有「翠」字,或许受过情伤,与她的恋人有关。”
“by the way,这信息还是从你前几次进入她梦境中分析出来的,可信程度存疑。”
“换句话来说,你往常将对方拉入自己的梦中从而趁机拔除异端的手段恐怕无法实现了。”
“毕竟你都失败七次了。”
助手拿着笔,轻轻点在笔记本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显然有几分不信任。
“喂喂喂,你这样我会伤心的。”
“不过,这女人竟然能够这么久都被异端完全侵袭,一定有她的道理。这样一来我更加确信了,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我要去救她。”
助手情不自禁的扶额,显得有些困惑。
“你对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说的,真不明白你怎么做到队长的,不要感情用事好吗?我还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出头,跟在你身边真的有机会吗?”
沈一衡嘴角一咧,拍了拍助手的肩膀。
“小白呀,只怪哥以前的战绩太过辉煌耀眼,容不得破坏100%的战绩。”
小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民国时期……名字里有‘翠’字……你说她可能是穿越虫洞过来的?”
“从目前的所有迹象判断,是这样。”小白翻着笔记,“你在梦里跟她说过话,还交谈过她的家庭、人生轨迹,甚至还有段长篇的回忆,但事后你一律都不记得。”
沈一衡眉心跳了跳,似是某根隐藏的神经被轻轻触碰,他低声问:“她有提到我吗?”
“提了。”助手顿了一下,目光轻垂,“她叫你‘衡’,可是你在梦中从来不会编造自己的真名。”
空气骤然静止。
那是属于另一个时代的称呼,不该出现在这个灰冷、冷光灯映照下的收容机构里。
沈一衡喉咙发紧,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道:“……你说,我是不是哪次任务里,真的弄丢了一个人?只是我自己忘了?”
“你可别陷得太深。”助手的语气第一次有了点警告意味,“这是第七次梦境反噬了,你不能再……混淆现实和潜意识。”
沈一衡喃喃:“可如果她从一开始就不属于现实呢?”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仿佛这句话是从他梦中、或者更早的某段记忆深处自动浮现的,不带任何逻辑,却带着某种无法辩驳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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