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那句“他最好亲自来”还在空气里带着冰碴子打转儿,苏箐竹脸上“哭丧”的表情瞬间无缝切换成了“搞事”的兴奋。她一拍大腿,眼睛亮得能当探照灯:“妥了!老五新研发的‘奇痒无比粉’,加了点料,保证让咱们皇叔挠到灵魂升华!至于‘含笑半步癫’改良版——现在叫‘醉生梦死乐呵呵’!药效更隐蔽,发作更欢乐!积分管够,量大管饱!我这就去备货!” 她意念一动,系统商城面板在眼前流光闪烁,一排排标注着稀奇古怪名字的丹药瓶子虚影叮当作响。
萧景恒,洗干净脖子等着吧,你惦记的“病弱”侄儿和“吓傻”的侄媳妇,正磨刀霍霍准备给你整个“宾至如归”的大惊喜呢!
宫宴设在御花园的临水阁,丝竹管弦悠扬,灯火通明,映照着湖面波光粼粼。萧翊换上了一身略显宽大的亲王常服,脸色被苏箐竹用特制药粉扑得苍白中透着一丝不健康的青灰,脚步虚浮,由两个“强撑”着同样“虚弱”的侍卫搀扶着,一步三喘地入了席。苏箐竹紧随其后,脸上脂粉厚重也难掩“憔悴”,低眉顺眼,手里紧紧攥着帕子,时不时还“虚弱”地咳嗽两声。
这副尊容一出现,原本觥筹交错的喧嚣顿时静了一瞬。无数道目光唰地聚焦过来。坐在上首龙椅旁侧主位的萧景恒,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得逞的快意,面上却堆满了恰到好处的“担忧”,起身疾步迎上:“翊儿!弟妹!怎的憔悴至此?快,快入座!太医!太医何在?”
“劳皇叔挂心……”萧翊声音沙哑,气若游丝,被扶着在紧挨着萧景恒的下首位置坐下,仿佛连坐直都费劲,“许是……旧伤复发,又偶感风寒……咳咳……”话没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苏箐竹连忙轻拍他的背,眼圈“红”了。
萧景恒脸上的“忧色”更浓了,亲自执壶,给萧翊面前的玉杯斟满琥珀色的御酒:“翊儿受苦了,这是宫中珍藏的百年暖阳酒,最是温补,快饮一杯驱驱寒气。”
萧翊看着那杯酒,又看看萧景恒“关切”的眼神,嘴角似乎想扯出一个“感激”的笑,却只牵动了苍白的唇角,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颤抖着手,缓缓伸向酒杯。
就在这“千钧一发”,气氛紧绷到极点之际——
“开席喽——!” 内侍尖细的唱喏声打破了沉寂。
萧翊的手,也“恰好”因为一阵更剧烈的咳嗽而“无力”地垂落,那杯暖阳酒,终究是没碰。
萧景恒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但很快被笑容掩盖:“也罢,身子要紧,先用些膳食。这些都是御膳房精心准备的,翊儿和弟妹多用些。”
苏箐竹心里的小人已经笑得打滚:吃!当然要吃!不吃怎么欣赏你们待会儿的“精彩表演”?她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过角落里一个被花木阴影半遮住的小小身影。
四岁的萧云墨,穿着一身缩小版的锦缎小袍子,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此刻正骨碌碌地转着,里面闪烁着一种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混合着兴奋与狡黠的光芒。悄无声息地溜到了连接御膳房传菜的回廊柱子后面。
“娘亲说……坏蛋在酒里放了‘软脚虾’……”小家伙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嘀咕着,小手在宽大的袖子里掏啊掏,摸出两个精致的小瓷瓶。一个瓶子上歪歪扭扭画了个小人儿在哈哈大笑(醉生梦死乐呵呵),另一个瓶子上则画了个小人儿在疯狂挠痒痒(奇痒无比粉plus版)。
他踮起小脚丫,扒着柱子,瞅准一个端着最后几道热菜过来的宫女队伍。领头的宫女正被一个管事嬷嬷低声训斥着什么,脚步慢了下来。就是现在!
萧云墨小嘴一抿,小手快如闪电!两个瓷瓶的塞子早已拔开,他屏住呼吸,对着那几盘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菜肴——尤其是那盘摆在最中央、一看就是主菜的“八宝葫芦鸭”和旁边金灿灿的“蟹粉狮子头”,手腕轻轻一抖!
无色无味的细微粉末如同调皮的小精灵,精准地飘洒在菜肴的热气之上,瞬间消融无踪。做完这一切,小家伙嗖地缩回柱子后面,小手拍了拍胸口,小脸因为紧张和兴奋憋得通红,大眼睛亮得惊人:“搞定!娘亲的‘调料’加好啦!坏蛋们,开饭咯!”
他猫着腰,顺着阴影又溜回了自己那个不起眼的小角落,捧起面前特意给他准备的、绝对安全的牛乳羹,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扫视着全场,尤其是上首的萧景恒和他那几个心腹大臣,像在等待一场精心排练的戏剧开幕。
宴会的气氛在美食和美酒的作用下重新活络起来。推杯换盏,笑语喧哗。萧景恒心情似乎极好,频频举杯,与心腹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终于,他率先举箸,目标直指那道被加了“猛料”的八宝葫芦鸭。
“诸位爱卿,今日为翊王接风洗尘,不必拘礼,请!” 他朗声笑道,夹起一大块油亮的鸭肉,送入口中,咀嚼得颇为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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