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到一半,女子的身体猛地一抽,呼吸变得急促困难,眼看就要陷入更深的休克。
“定神针!”云芷低喝一声,小手快如闪电。几根细长的银针精准地刺入女子头顶、耳后、颈侧的穴位(百会、安眠、翳风)。针尾微微颤动,女子紧绷的身体奇迹般地松弛了一些,急促的呼吸也稍稍平缓。
老大云策飞快地在纸上记录着针法位置和效果,眼中闪过一丝惊叹。小妹这手法,比书上画的还要稳!
清创的过程漫长而艰难。需要剔除坏死的腐肉,又不能伤及深层重要的血管和神经。云芷踩在小板凳上,小小的身体前倾,鼻尖几乎要碰到那可怕的伤口。她全神贯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苏箐竹在一旁精准地递上各种镊子、剪刀,用稀释灵泉水不断冲洗,同时用系统扫描辅助云芷避开危险区域。
“这里……筋脉还连着,不能全剪掉……”
“这块腐肉要刮干净……下面有脓腔……”
“娘,止血散!”
云芷一边操作,一边低声念叨着,仿佛在和自己脑海里的医书对话。她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当最后一块主要的腐肉被清除,露出底下虽然狰狞但总算显出点生机的创面时,云芷才长长地吁了口气,小肩膀垮下来一点。
但这只是第一步。如此严重的感染和创面,单靠灵泉水和普通金疮药,愈合缓慢且极易再次恶化,留下更恐怖的疤痕。
云芷看向娘亲,小脸上带着询问:“娘,用‘那个’吗?”
苏箐竹知道女儿的意思。她调出系统商城,看着那枚标价50积分的“塑颜丹”。这丹药效果逆天,能微调瑕疵,对新生皮肉的生长和疤痕的修复更是有奇效。用在此时,正是对症下药。
“用!”苏箐竹毫不犹豫地兑换出来。积分可以再赚,人命关天。
一枚散发着淡淡草木清香、龙眼大小的淡绿色丹药出现在苏箐竹掌心。
云芷没有立刻接。她小心地解下自己腰间那个翠绿色的小葫芦——“回春葫芦”。这里面储存着空间里最精纯的灵泉水。她拔开塞子,倒出几滴晶莹剔透、蕴含着浓郁生机的灵泉液在一个干净的白玉小碗里。
然后,她从娘亲手里接过那枚珍贵的塑颜丹,并没有整颗使用。她用小银刀极其小心地从丹药上刮下大约四分之一的粉末。这淡绿色的粉末落入白玉碗中的灵泉液里,瞬间溶解,化开一汪更加浓郁的、散发着蓬勃生命气息的碧绿色药液,莹莹微光在碗中流转。
云芷拿起一支干净的软毛刷,蘸饱了这碧绿色的药液,屏住呼吸,开始极其轻柔、极其细致地涂抹在女子脸上、颈上、手上每一寸清理干净的创面上。药液所过之处,那些翻卷的皮肉边缘,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收拢,渗血迅速停止,灰败的死气被一股柔和的生机所取代!
老大云策看得目不转睛,纸上忘了落笔。这效果,简直神迹!
苏箐竹则拿出干净的白棉布,用药液浸透,轻柔地覆盖在涂抹了药膏的创面上,进行湿敷包扎。
处理完这一切,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空间里时间流速更快,外界才过去不到两个时辰。
云芷从小板凳上跳下来,小脸苍白,脚步有些虚浮,显然消耗了巨大的心神。苏箐竹心疼地一把抱起女儿,用袖子擦去她额头的汗:“芷儿真棒!做得非常好!”
云芷靠在娘亲怀里,疲惫地闭上眼睛,小手还紧紧攥着那个小葫芦和银针囊。
“娘……她……能活下来吗?”云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
“有你的‘云芷本草’功底,有灵泉水,还有这加了料的药,”苏箐竹看着手术台上呼吸已经平稳许多、高热也明显退下去的女子,肯定地说,“一定能活下来。”
老大云策放下纸笔,走到手术台前,目光深沉地审视着那个被层层白布包裹、只露出紧闭双眼和稀疏眉毛的女子。虽然大部分脸被盖住,但那露出的额头轮廓,依稀能看出原本的清秀。
“娘,”云策的声音带着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凝重,“下手的人,是想要她的命,但更想让她生不如死。这毁容的手法……太狠毒了。她是谁?又是谁把她害成这样,丢在荒山野岭?”
苏箐竹抱着昏昏欲睡的小女儿,看着大儿子眼中洞悉世事的锐利,再看向手术台上那个谜团般的女子,眉头深深锁起。
是啊,她是谁?
这深重的仇恨和残忍的手段背后,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老三云舟刚刚打通塞外商路,老二云霆在边关也牵扯着翊王的消息,这个节骨眼上,山庄里突然出现这样一个被毁容的重伤女子……真的只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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