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官道。苏箐竹带着萧云芷和萧云舟,原本是去州府考察老三相中的一处旺铺。然而,离州府城门还有十里,一股异样的死寂便沉沉压了过来。
官道两旁,往日热闹的茶棚、歇脚的村落,此刻门户紧闭,鸦雀无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草药、秽物和淡淡腐臭的气息。偶有行人,也是面色蜡黄,脚步虚浮,眼神空洞,匆匆掩面而过。越靠近城门,景象越是触目惊心——简陋的草棚沿着城墙根蔓延,里面蜷缩着呻吟的、咳血的、浑身滚烫的病人。官兵用布巾蒙着口鼻,眼神警惕又麻木地维持着秩序,将新来的病患驱赶到棚区,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恐惧。
“娘…是瘟疫!” 萧云舟小脸煞白,下意识地抓紧了苏箐竹的衣袖。
苏箐竹心下一沉,立刻唤出系统面板。视野扫过,一片刺目的红光!无数状态栏在她眼前疯狂弹出:
姓名:张二狗 | 状态:高热、呕吐、重度脱水、肺部感染(未知疫毒) | 情绪:绝望
姓名:李王氏 | 状态:咳血、呼吸困难、疫毒入心脉(危) | 情绪:濒死麻木
姓名:官兵甲 | 状态:轻度乏力、恐惧(高度传染风险) | 情绪:紧张/厌烦
“扫描毒素成分!” 苏箐竹在心中急令。
【滴!检测中……未知烈性疫毒。特征:高热、咳血、急速消耗元气、高传染性。初步分析:与‘肺鼠疫’、‘出血热’特征部分吻合,存在变异可能。解毒方案:需‘清毒丹’(高阶)配合强力补气汤药及特殊针灸疏导。当前宿主积分不足兑换高阶清毒丹。】
高阶清毒丹需要至少300积分!苏箐竹看着自己仅剩的150积分,眉头紧锁。就在这时,一只微凉的小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娘,” 萧云芷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她透过车窗,专注地看着那些痛苦挣扎的病人,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是‘肺瘟’,很像《云芷本草·精深篇》里记载的‘阎罗咳’,但好像……更凶一点。书里说,初期用‘百草清瘟汤’固本培元,配合‘灵枢回阳针’护住心脉,能拖住病势!我们有灵泉水,效果一定更好!”
她想起了空间里那本被翻得卷了边的《云芷本草》,想起了萧云芷在云芷庐里对着针灸铜人一遍遍练习的小小身影,想起了她给糖糖处理伤口时的轻柔与精准。
“芷儿,你确定? 这不是儿戏,一旦插手,风险巨大。”
萧云芷用力点头,小手从随身的小布包里掏出她的宝贝——那个银针囊(初)和一个小小的、碧玉色的葫芦,正是系统奖励的【回春葫芦】。“娘,我想试试。用灵泉水熬百草清瘟汤,再用针。书上说,救人如救火,拖不得了。”
“好!娘信你!云舟,立刻去找州府最大的药铺‘济世堂’,按芷儿开的方子,十倍采购药材!用娘给你的金叶子,不够就记账,就说奉王妃(苏箐竹此刻亮出萧翊未公开但已暗中运作的身份)之命,赈济灾民!动作要快!” 萧云舟立刻应声,小财迷此刻脸上只有凝重,跳下车就向城门跑去。
苏箐竹则抱着萧云芷,直接走向守城军官。“开门,我能治这瘟疫。”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治瘟疫?就凭你?还带着个奶娃娃?” 军官嗤笑,满脸不信,眼神充满排斥。
苏箐竹眼神一厉,系统扫描对方【轻度乏力、恐惧】,她手腕一翻,一枚晶莹的【强身健体丸】出现在指尖,屈指一弹,精准地射入军官因惊愕而微张的口中。丹药入口即化。“一刻钟后,你身上那点乏力畏寒自会消失。现在,开门!耽误了救治,这满城人命,你担得起?”
军官只觉得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多日的疲惫和隐隐的寒意竟然真的在消退!他惊骇地看着苏箐竹和她怀里那个沉静得不像话的小女孩,再不敢阻拦,慌忙下令开门。
苏箐竹带着萧云芷直奔城中最空旷的场地——府衙前的广场。她直接从空间仓库取出几口巨大的铁锅和干净的清水(实则是空间里的普通水),当众倒入大量【回春葫芦】中储存的、浓缩的灵泉水进行稀释!灵泉水入锅的瞬间,一股极其清新、令人精神一振的气息便弥漫开来,让周围痛苦呻吟的病患都下意识地安静了一瞬。
萧云舟的动作极快,济世堂的掌柜听闻是王妃派人,又见萧云舟拿出的方子虽然药材普通但配伍精妙前所未见,不敢怠慢,药材很快源源不断送来。
“熬药!所有还能动的人,帮忙烧火、看药、分药!” 苏箐竹指挥。萧云芷则蹲在一个气息微弱、咳血不止的小男孩身边,小脸严肃。她打开银针囊,取出细细的银针,小手稳得不可思议。她回忆着《灵枢针经·进阶》里的图谱和针诀,口中低念:“膻中定气,肺俞清邪,心俞守神……” 几根银针快、准、轻地刺入小男孩的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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