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子投胎之后,出生不久,就遇杀劫。
殷小姐梦中得了南极星君指点,称其奉观音法旨,让这孩子从她腹中托生。
他日长大之后,必定声名远播,非等闲之辈。让她用心保护,以免被刘贼所害。
醒来之后,殷小姐抱着孩子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想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咬下了婴儿一截脚趾,将其放在木板上,随水流去。
金山寺长老法明原本在参禅,突然心神不定,有婴儿啼哭声在耳边响起。
寻到江边,正好看见模板上的金蝉子转世。又看了襁褓中的血书,于是将其救下。
取了个名字叫做江流儿,送给山下刚守寡不久,孤身一人的信徒照顾。
十五年后,
山东庆云县,海岛金山寺后山
江流儿拿着药锄,小心翼翼的将眼前的何首乌挖出来。
见一丝根茎都没有伤到,才拿出一块粗布,包好放进背篓里。
出来大半日,有了这株何首乌,就不算白忙一场。
起身准备往回走,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声音十分熟悉。
“我在这里!”
容月跟着声音寻了过去,正好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站在石头上向她挥手。
粗布麻衣也不掩其风采绰约,唇红齿白,面如白玉,比县城里大户人家的少爷都细皮嫩肉。
容月跑过去,“我跟着我爹和哥哥去查看之前挖的陷阱,发现里头掉进去好大一头野猪。”
“他们弄不走,我知道你在这附近采药,所以过来找你帮忙。”
“我爹说了,回去之后分你一条猪大腿。桂花婶身体不好,要多补补。”
“谢谢你,容月。”
江流儿道,“我刚才还挖了一株上百年的何首乌。”
“明日拿去县里换了银两,正好可以给我娘看病。”
县城里的有钱人多,有上了年纪的老爷、夫人,常年高价收购能黑发的药材。
像这样年份的何首乌,遇上大方的人家,足够他们全家两三年的花销。
容月一听,也为他高兴不已。
桂花婶是江流儿的养母,受法明大师所托,抚养江流儿长大。
早年因为照顾公婆、侍奉丈夫,受了许多辛苦。后来夫家娘家都没了人,只能与江流儿相依为命。
以前太过辛苦,留下了病根儿。现在上了年纪,病症压制不住,全都冒了出来,只能喝药养着。
大夫那里去了几回,若要治好需要好几种贵价的药材,母子两个拿不出那么多钱,就只能这么拖着。
现在有了这株何首乌,桂花婶的身体也有了指望。
以后江家会越来越好,她娘也不会再那么反对他们两个的事情。
想到这里,容月红着脸,含羞带怯的看了眼身旁的人。
只看了那么一眼,不等他发觉,就极为迅速的将目光收了回去。
两人路上没有再多说别的,只迅速的往陷阱处赶去。
谁知到了地方,却不见容家父子的身影。
周围草丛凌乱,地上留着折断的树枝和血迹,显然是出现了意外。
容月面色大变,顾不得再想别的,不顾江流儿的阻拦,直接冲了过去。
“爹!哥哥!”
江流儿一边留心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一边追了上去。
陷阱里躺着好大一头野猪,身体有好几处被削尖了的竹子刺穿,已经死去多时。
陷阱旁边有许多野猪脚印,还有冲锋过的痕迹,江流儿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兴许是这头母猪的同伴守在暗处,蓄意报复为陷阱里这头报仇。
容月一边哭着,一边寻找,跟着痕迹寻到一处山坡,她的父亲哥哥都鲜血淋淋的躺在下面。
两人连忙从旁边绕路下去,容月扑到父兄身前,查看他们的状况。
呼吸微弱,已经是人事不省。
江流儿赶紧过去扶着她,“这里不安全,先把容叔和你大哥送回去再说。”
容月这才惊醒过来,抹了抹泪水,惊魂不定的道,“你说得对,我不能只坐在这里哭,我要救他们。”
江流儿拿刀砍下几根树枝,连着藤曼做了个简易的筏子。将两人放在上面,然后和容月一起往山下拉。
两个十几岁的少男少女,辛苦了好一阵也没走出多远。幸好遇见上山砍柴的同村,才匆忙将人送了回去。
村里的赤脚大夫看过之后,大概处理了一下就让人架了牛车,往县城里的医馆送。
容月的娘将家里所有的钱都带上还是不够,江流儿只能将那株何首乌也抵了出去,才堪堪保住两人的性命。
只是两人伤得太重,送去医馆的时间也有些迟了。容月的大哥瘸了一条腿,此后行动不便。
容月的父亲也再做不得重活,只能这样熬着。
一日之间,原本安稳平静的一家,遭逢大变。容月脸上不再有笑容,江流儿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手。
这天挖完草药,给容家送去之后。江流儿将养母桂花婶做好的僧衣僧鞋,送到金山寺。
看着眼前金光璀璨,威严慈目的世尊法相,诚心祈求佛祖慈悲,能助容家渡过眼前的难关。
拿出签筒,想要得一支上上签,结果却背道而驰。
“不可实际不可家,水性白痴似落花;若问君恩须上力,到头方见事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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