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农典里早就写了解法,只是她以前没参透。
“云栖!”邱师姐的惊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云栖抬头一看,只见陆沧溟已经站在药田边缘。
他玄色的宽大袖子垂落着,像两团压顶的乌云,腰间的玉牌泛着幽绿的光,正是云栖半月前被他“特赐”的杂役令牌——原来那不是赏赐,而是追踪器。
“小栖,退到我身后。”沈砚的雷网突然扩成一道屏障,将云栖护在中间。
他后背的农神纹隔着衣服烫得惊人,云栖甚至能听到布料烧焦的轻微声响。
余道长的困仙阵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却连陆沧溟的半片衣角都没缠住;魏书生抱着抄本从阵眼处跑过来,脸上沾着泥,还在喊:“阵纹补好了!能再撑半柱香的时间!”
丁药师的药炉终于沸腾了。
三锅续灵汤蒸腾着白雾,药香混合着灵草的解毒露,在众人头顶凝成一片淡青色的云。
邱师姐的剑指向陆沧溟,剑身因为灵力过载发出哀鸣;傅杀手瘫倒在地上,只剩进气没有出气;青梧握着银簪的手在颤抖,却还梗着脖子冷笑道:“陆掌教要的是残卷和再生草,你们护得住吗?”
云栖看向再生草。
它银色边缘的叶片此刻正泛着幽蓝的光,好像在回应她的目光。
十年前她在后山捡到它的时候,它只是一株蔫头耷脑的野草;十年来她用汗水、血水、泪水浇灌它,它便用生机、灵力、希望回报她。
现在它的根须已经扎进药田深处,与整片灵脉连为一体——除非陆沧溟毁了这片药田,否则他拿不走再生草。
可陆沧溟的目光扫过药田时,眼里的贪婪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的灵力像一把无形的刀,朝着再生草劈了过来——
云栖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突然想起老农夫说过的话:“地有根,人有心。地的根在土,人的根在田。”她低头看向掌心,那里还沾着药田的泥土,带着太阳晒过的温暖。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灵力、所有的希望、所有十年的坚持都融进这声呼喊里:“药田,护我!”
回应她的是此起彼伏的清脆声响。
紫茎参的茎秆突然疯长,缠住了陆沧溟的手腕;回阳草的叶片像刀一样,割向他的宽大袖子;星露苔的蓝光凝成锁链,锁住了他的脚踝——整片药田的灵草都活了过来,像一群护崽的母兽,朝着化神境的大修士发起了最原始却最猛烈的攻击。
陆沧溟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挥袖震碎缠在手腕上的紫茎参,却被回阳草割出几道血痕;他踏碎锁住脚踝的星露苔,脚边的泥土里立刻窜出更多的灵草,将他的靴子咬得千疮百孔。
云栖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原来农典里的秘术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而是人与田的羁绊,是十年如一日的守护,是灵草对种它之人的忠诚。
“没用的。”陆沧溟的声音像滚过天际的闷雷,“化神境的威压,不是几株野草能扛得住的。”他抬手掐了个法诀,周身的灵气突然汹涌起来,像台风一样卷向药田。
紫茎参被拦腰折断,回阳草被撕成碎片,星露苔的蓝光瞬间熄灭——云栖看着自己亲手种的灵草在风中飘零,喉咙像被塞进一团烧红的炭。
沈砚的雷网“啪”地裂开。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嘴角溢出黑血——是刚才硬接陆沧溟的威压受了内伤。
云栖想去扶他,却被余道长拽住胳膊:“小栖,看再生草!”
她转过头,只见再生草银色边缘的叶片正发出刺眼的光。
它的根须从土里钻出来,像无数条银色的蛇,扎进每一株被摧毁的灵草残躯里。
那些残躯开始蠕动,开始重组,开始长出新的芽、新的叶——紫茎参的断口处冒出新芽,回阳草的碎片重新拼成完整的植株,星露苔的蓝光比之前亮了十倍。
“这是……”丁药师的声音在颤抖,“再生草的特性?”
“不。”云栖摸了摸再生草的叶片,指尖传来熟悉的凉意,“这是农典里的‘生生不息’。老农夫说过,只要有一株草活着,整片田就能活过来。”她抬头看向陆沧溟,后者的脸色已经从震惊转为暴怒,“他以为我们在守草,其实我们在守田;他以为我们在守田,其实我们在守……”
“守人心。”沈砚突然接过话。
他擦掉嘴角的血,雷网重新在手腕间凝聚成型,眼里的雷纹比之前更亮,“守每一个相信这片田的人的心。”
陆沧溟掐法诀的速度更快了。
他周身的灵气翻涌成黑色的漩涡,连天空都被染成了青灰色。
云栖能清晰地感觉到识海在震颤,那是化神境大修士的威压在逼迫她认输。
她看向邱师姐,后者的剑尖已经垂到地上,额头抵着再生草的叶片,好像在和它说悄悄话;她看向丁药师,后者正将最后几粒续灵散喂进傅杀手嘴里——不是救他,是怕他死了青梧会狗急跳墙;她看向魏书生,后者正跪在阵眼处,用鲜血重新绘制阵纹,抄本上的农典残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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