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和方道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然与信心。
“放心,定不辱命。”
“孔师姐,你我二人,负责在史堂主身边,确保他万无一失。一旦对方察觉有异,试图强攻,我们便是最后一道防线。”云栖语气坚定。
众人领命,气氛紧张而肃杀。
夜幕渐渐低垂,如同巨大的黑手,要将整个仙门吞噬。
在沈砚和方道长前往预定地点布置陷阱之前,云栖忽然叫住了他们。
她从随身携带的一个朴素布袋中,取出数株形态各异、颜色也并不鲜艳夺目的花草,这些花草似乎还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显然是新近采摘或移栽的。
“云师妹,这是……”沈砚和方道长都有些不解,大战在即,她拿出这些不起眼的植物做什么?
云栖并未多做解释,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神秘。
她捧着那些花草,独自走向陷阱区域的边缘,避开阵法核心,却又巧妙地将其融入周围的环境。
只见她或蹲或立,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花草安置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手指翻飞间,似有某种奇特的韵律。
她布置得极为仔细,每一株的位置,每一丛的朝向,都仿佛经过了精密的计算。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朦胧而圣洁的光晕。
那些原本平平无奇的花草,在她手中似乎也沾染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隐约间,似有极淡极淡的、难以名状的特殊清气,若有若无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夜色如墨,月隐星稀。
史堂主藏身的偏僻院落外,几株看似寻常的野花悄然绽放,幽幽的甜香混杂着一丝奇异的辛辣,在微风中弥漫开来。
这便是云栖以农耕秘术催生的“乱神草”与“惑心蕊”,看似无害,其散发的气味却能悄无声息地扰乱人的五感,甚至放大心中的恐惧与猜忌。
“堂主,一切布置妥当。今夜,便让他们有来无回。”云栖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史堂主苍老的面容上掠过一丝忧虑,但看到云栖沉静的眼眸,又多了几分信心。
不多时,院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显然不止一人。
黑暗中,十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潜入院落,他们动作迅捷,配合默契,显然是陆沧溟麾下的精锐。
领头之人一挥手,众人便如饿狼般扑向史堂主所在的厢房。
然而,当他们踏入那片被特殊气味笼罩的区域时,异变陡生!
“呃……头好晕……”一个黑衣人率先踉跄了一下,眼前景物开始扭曲变形。
“怎么回事?我的眼睛……前面是什么鬼东西!”另一人惊恐地叫道,他仿佛看到无数毒蛇猛兽从四面八方涌来。
“三哥,你……你的脸怎么变成骷髅了!”
“胡说!我看你才是妖物!”
那奇异的香气如同无形的魔爪,瞬间攫住了他们的神智。
有人开始胡言乱语,有人拔刀砍向身边的同伴,更有人惊恐万状地四处奔逃,却在原地打转。
原本训练有素的队伍,顷刻间化为一盘散沙,在幻觉与混乱中自相残杀,或是惊惧地蜷缩在地,瑟瑟发抖。
“就是现在!上!”云栖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在暗处的十余名忠心弟子如猛虎下山般冲杀而出。
他们事先含了云栖特制的解毒草叶,丝毫不受那花香影响。
此消彼长之下,战局呈现一面倒的态势。
刀光剑影在混乱中交错,惨叫声与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
云栖手持一柄细长的青锋剑,身形如弱柳扶风,剑招却凌厉异常,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最需要支援的地方。
她没有直接参与屠戮,而是精准地击倒那些尚有反抗能力、或试图清醒过来的敌人。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战斗便已接近尾声。
陆沧溟派来的手下或死或擒,无一能逃脱。
院落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与那奇异的花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氛围。
“云栖师侄,大恩不言谢!”史堂主在两名弟子的搀扶下走出厢房,看到眼前的景象,既震惊又庆幸。
他深深一揖,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与敬佩。
“史堂主言重了,守护仙门,是我辈分内之事。”云栖收剑归鞘,面色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伏击战与她无关。
经此一役,云栖的智谋与手段再次震慑了众人。
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犹豫的弟子,此刻也纷纷前来投效。
他们亲眼见证了云栖是如何以巧计大败强敌,保护了德高望重的史堂主。
一时间,云栖在仙门内的威望几乎达到了顶峰,隐隐有成为新一代领袖的趋势。
追随她的弟子越来越多,一股足以抗衡陆沧溟的力量正在悄然凝聚。
消息如插翅般飞回陆沧溟的临时据点。
当他听闻派出的精锐小队全军覆没,连史堂主的一根汗毛都没伤到,反而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弟子用些“不入流的农耕伎俩”耍得团团转时,英俊的面容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农耕秘术……云栖……”陆沧溟缓缓念着这个名字,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威势和雷霆手段,足以迅速掌控整个仙门,却不料屡屡受挫于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
“废物!一群废物!”他猛地一掌拍碎了身旁的紫檀木扶手,木屑纷飞。
堂下侍立的心腹们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许久的沉默后,陆沧溟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更为可怕的冷静所取代。
他缓缓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看来,有些小角色,是时候由我亲自去清理了。”
与此同时,云栖等人刚刚安顿好史堂主,正在商议下一步对策。
忽然,一名负责在外围警戒的弟子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如纸,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颤抖:“云……云师姐!不……不好了!陆……陆沧溟……他……他亲自带人过来了!”
“什么?!”
此言一出,原本还带着几分劫后余生喜悦的议事厅内,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褪去了血色,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陆沧溟,那个如同梦魇般的名字,如今不再是遥远的威胁,而是即将降临的真正灾难。
紧张与绝望,如同无形的巨手,紧紧攫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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